追妻
门铃又响了。
江纵如跑着过去开门。
这次总算是她要等的人。
凌缙深一身皱巴巴的,向来得体的衬衫压出一道道褶子,领口松散着,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脖子下方的皮肤。
一股直钻鼻孔的酒气。
他从来喝酒就脸色苍白,这会儿不仅苍白,简直有点铁青了,眼神虚虚地浮着,烫,但不怎么对得准焦。
这是喝了多少?
也不知道他醉成这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最离奇的是,手里还拖着个行李箱,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收拾行李?
她什么都没说,张开双臂抱紧他。
“江纵如,最后一次,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他贴在她鬓发间道。
“嗯,不会再有下次了。”她答道。
他伸手去推她。
她不想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这腔熟悉的体温和触感,是她过去几个小时惦记疯了的。
“你再不撒手,我就吐你身上了。”凌缙深强忍住喉头泛上的酸水道。
江纵如这才放开,随即看见男人脚步虚浮地走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她急急忙忙给他找了瓶水,拧开递过去。
凌缙深仰头猛灌几口,再回过头来,眼框已是红透,一双眼被血丝布满。
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就因为凌缙深对她好,便薅着他一个人欺负。
“怎么过来了?”她低声问。
“不然呢?一个人死在家里?”他的语气很冲,压不住的怒意。
“对不起。”她吃不准要不要过去扶他一把,他这会儿已经瘫坐在地板上,好像站不太起来。
“死女人。”他突然暗骂一句,双眸中带了几分狞色,直勾勾看向她道:“也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
“哦。”原来是要她扶的意思。
她赶紧过去抻起他一条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才勉强将他拖起来。
“凌缙深,你好沉啊。”
“那你找个不沉的去。”
“你这是喝了多少?”
“你说呢,陪科大的领导吃着饭,老瞿递过来一手机,点开就是你那条视频,江纵如,我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对不起。”
“我不是过来听你说对不起的。”
江纵如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刚想拿出手机给他点个蜂蜜水,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帮我脱衣服。”他有气无力地道。
“啊?”她微微一愣,都这样了,还要那样?
“想哪去了?扶我去洗澡。”
“哦。”
她替他褪去衣物,这一幕还真有点令人羞郝,醉的人不以为意,没醉的人却满脸绯红。
“往哪看呢?”他懒懒地撑开眼,带着点坏意打量她:“想坐上来?也行,不过我没力气了,你得自己动。”
说什么呢!江纵如浑身血气都冲天灵盖了,脑袋里像藏着个小炉子,咕噜噜煮着水,水汽闷闷地蒸着她的头顶,感觉下一秒就要将头盖骨顶开了。
“凌缙深,你喝醉了。”
“废话,不把自己灌成这样,谁要来找你?”
合着今晚这顿酒,是自己灌自己?
这滋味她倒也熟,人有时候的确需要酒精,才能舍弃平时舍不弃的自尊。譬如重逢那晚,倘或不是那两杯伏特加,又哪里敢借机抱住他?
江纵如心里五味杂陈,强压住心绪,重新扶他进浴室,打开花洒,推他到底下冲着。
凌缙深忽然伸过手,往她臂上一拽,将她也拖到了花洒下,淋了个通透。
“我还没脱衣服。”她小声嘟囔道。
他漏出一声笑,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双手搭在她脖子上:“撑着我,站不稳。”
于是江纵如忍着水珠劈头盖落,将身上的衣服打得又湿又沉,充当着人肉支架,一边任他靠着,一边替他擦洗身体。
“死女人。”他又骂了一声:“心硬得像块石头,一点都不会疼人。”
江纵如不说话,任由他泼皮无赖。
好不容易冲洗干净,又从行李箱翻出家居服替他穿上,替他吹干头发,直到将他齐齐整整干干净净地送到床上。
他仰卧在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还有空打趣她:“江纵如,被你伺候的感觉真好。”
她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下一盏夜灯,替他盖上空调被道:“别说话了,赶紧睡吧。”
凌缙深抓住她不让走,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带着浓浓的醉意道:“今天不能帮你吹头发了,你自己弄干再睡。”
话音刚落,竟就沉沉地昏睡过去。
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侧脸,她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