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了他的玫瑰,为什么还让我进来?”
江纵如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单刀直入。
所以他是认为,她已经接受了柳奕臣的告白?
他这是,吃醋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江纵如心底的确闪过一丝愉悦。她琢磨着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这个玫瑰它不是玫瑰,而是向日葵吧。
不过很快她又想,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他好像并没有立场要求她解释吧。
“不是你自己上来的吗?”她稳住心神,反唇相讥道。
“所以,我想上来的时候,就可以上来吗?”他突然伸出手,蓦然将她拥入怀里,目光逼视道。
这人怎么耍流氓?
不是说着柳奕臣的事吗,怎么兜回他身上了?
“凌缙深,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江纵如强撑着道,努力维持最后的理智。
“没关系?那为什么会允许我亲你,抱你?为什么允许我在这里过夜,还是你想说,你对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如果今天是他站在门外,你也会开门吗?”凌缙深再一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侵略性十足,几乎要叫她窒息。
“凌缙深,你疯了吧。”江纵如用力推开他,站起来后退几步。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措辞好一会儿才说:“我说过,只是寂寞的消遣。而且,你也不用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我会邀请你过夜,自然也会邀请别人,没叫你撞见罢了。”
她说这话心虚得很,并不怎么敢看他。
凌缙深却始终逼视她,他的眼睛泛出微红,像一只斗败的兽,愤怒又委屈。
“江纵如,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遗余力地伤我。”
她的胸口酸楚得像浸过柠檬汁,那些酸水顺着呼吸流进肺里,渍得说出来的话都软涩无力:“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继续纠缠。”
两人又一次僵持住。
过了好久,凌缙深才以手掩面,疲惫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刚刚过界了。”
他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界。
一道令人想靠近却又不敢的界限。
都知道对方心里有一道血淋淋的伤。
可谁不敢伸手去探,这伤口到底多深多痛。
他此前一直很小心地不去触碰这道伤,任由她怎么胡说八道都不计较,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好像有点失控,不想再这么黏黏糊糊不明不白下去,想逼她一把,逼她承认心里还有他,或者说,逼她承认他们还有重来的可能。
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样强烈。
凌缙深长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重新回到浴室换上脏衣服,这意思是不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江纵如,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
江纵如默然,安静地等他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小小的,已经褪色了,大概收了很多年。
递给她道:“我知道你情愿收任何人的礼物,也不愿收我的礼物,你总在刻意跟我划清界线。但是这件礼物,你不能拒绝。因为不是我送的,也不是送给你的。”
她打开来。
是一枚很小很小的戒指。
钻很小。
成色也不怎么好。
“是25岁的凌缙深,送给24岁的江纵如的。”
凌缙深的眸色渐渐深了,像一片广袤无边的针叶林,密密实实地将她包裹起来:“他没有很多钱,买不起像样的礼物,这些,已经是他当时的全部了。”
江纵如鼻尖一酸,往事纷沓扑面而来,眼前眉眼张扬、自信从容的男人,与记忆中青涩收敛、时常不知所措的男孩重叠起来。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将盒子合起来,小心地握进手心里,轻声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分手前几天。本来想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的。”
江纵如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对命运的玩笑后知后觉而又无从反抗的笑。
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会分手呢?
当然不是真的嫌弃他没钱。
有什么资格去嫌弃他?那些年里,他深陷的每一寸泥淖,几乎都是因她而起。
是她拖累了他。把他拖得死死的。无论他多拼命,多上进,多么用心去谋划他们的未来,都会被她那该死的霉运所绊倒。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又一次,印证天煞孤星的称谓。
每一次倒了霉,他都摆出一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模样:“没关系,大不了再等两年,等过两年我有钱了再娶你。”
就那样日复一日地等着,直到下一个霉头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