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青梅两小无猜
永玥在昏睡了两天后苏醒了过来,虽没了平日里的精气神儿,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乾隆亲来探望,看到他腿上绑着夹板,手上吊着布带,摸了摸他柔软的小辫子,不免心疼:“身上的伤,还疼不?”
永玥很诚实的点点头,可怜巴巴道:“疼。”
见到小儿子低着头,扁着嘴,一副想哭又不好意思哭的表情,乾隆哭笑不得:“知道疼就好,下次可不敢背着朕淘气了吧。”
“不敢了。”
说着又望一眼坐在一旁的夏雨荷,见她低眉垂首,目露隐忧,乾隆也明了她心中所思,只道:“放心,朕还不至于因为这事就怪责永玥,孩子伤成这样,做阿玛的焉能不忧心?”
夏雨荷微微颔首,试探道:“那永玥受伤的事?皇上可有论断?”
乾隆眉心微蹙,摆摆手:“这事朕自有分寸,你只管照顾孩子。”
这段时间,乾隆也命人细细查探,坑害永玥的那匹小马是喀尔喀进贡上来的,放在御马厩由几个司员调教着,喀尔喀盛产烈马,但底下人挑上来给永玥的马必不可能是凶悍难驯的,负责御马厩的几个司员也都审问过了,一番调查下来,最终在马儿吃剩的一部分草料里找到了一种俗名叫做羊尿泡的毒草,也叫苦马豆,这草于人无碍,但马多食便会发狂,好巧不巧,永玥骑马那日当值的几个司员之一正有一个姓伊尔根觉罗氏,正是永璜侧福晋的亲族,但负责调查此事的福伦也明确列出了各项疑点,仅凭这点就断定永璜事涉其中并不可取。
乾隆心中千头万绪,他当时正在气头之上,责打永璜未尝没有先入为主的意思,如今没有证据能定永璜的罪,然他也始终也脱不了干系,帝王生性多疑,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刺,最后只以御马监办事不力,将当值的那几个人革职,打板子了事。
闹出永玥这档子事,乾隆也无心围猎了,待永玥能勉强起身时,便起驾回了热河行宫。
养伤的日子对于小永玥而言很是无聊,好在有夏雨荷悉心照顾,还有亲姐姐紫薇陪伴在侧,除此之外最常过来的便是容端和晴儿两兄妹了,自从容端在围场救了永玥后,永玥就成了容端最坚定的拥趸了,何况容端生性开朗,不拘小节,常和二人说一些民间轶事奇闻,更屡出诙谐机警之语,听的永玥和紫薇都是饶有兴味。
这一日,天朗气清,容端和晴儿又带了新制的糕点来看望永玥,彼时永玥刚喝完药,清苦的气息尚在口中盘旋,见到容端和晴儿带来的糕点,瞬间两眼放光。
晴儿言笑晏晏,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棠梨将带来的点心一一摆在紫檀小几上,是糖蒸酥酪,重阳糕等几样,永玥很是上道:“谢谢荣惠姐姐。”
容端却一眼望见窗外廊庑下摆着的青花大缸,缸中碗莲开的正盛,浮在水面,仿佛薄施粉黛的美人,翡翠盘一般的荷叶上犹自带着晶莹的露珠,透过碧绿的叶片,隐约可见数尾锦鲤在水中穿梭游弋,怡然自得,锦鲤颜色鲜艳,四开的尾巴如绸羽扇子一般,煞是好看:“你们啥时候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还在屋子里养了一大缸的鱼?”
紫薇取了一些鱼食顺手投喂,笑道:“上次皇阿玛和额娘去给永玥祈福,法师说永玥近来命犯白虎,需以柔力克之,方能生生不息,消灾弭祸,这不,皇阿玛不但让人送了一大缸碗莲来,还有这些名贵锦鲤,说是让我们打发打发时间呢。”
“微风万顷靴文细,断霞半空鱼尾赤。”晴儿忽而笑道,“这倒是真像是苏东坡隔了上百年瞧见了这鱼一般。”
容端看着鱼,眉眼舒展,语调轻快:“看到这鱼,我倒是想起一桩有趣的事来,考考你们。”
紫薇噗嗤一笑:“不许卖关子,快说!”
容端轻笑:“你们说,这鱼儿在水里溜来溜去,自由自在的,这个溜字,该怎么写?”
晴儿闻言皱眉:“哥哥,你这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吗?溜字还能有什么写法啊?又不是茴香豆的茴字。”
“晴儿,你此言差矣,我这是给你们补课呢,你再想想?”容端背过手去,学着老学究的模样,踱着步子。
紫薇何等聪明,她快活的眨眨眼睛,接下话茬:“这个简单,在水里面来来去去就叫作‘溜’,所以,阿晏哥哥说的‘溜’字,就是水字边再加一个‘去’字!”
“果然还是公主殿下最懂我,小生佩服佩服!”容端连忙作揖,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笑容,恍若春风袭面,是一种别样的明净从容。
听到这里,永玥急了:“姐姐怎么也跟着阿晏表哥起哄,这个水字加一个去字,念作‘法’,‘犯法’的‘法’,‘王法’的法,连我都知道!”
“哎,永玥,你想想看,鱼儿在水里来来去去曰‘溜’,水加‘去’字明明应景的很,可偏偏念作八竿子打不着的‘法’,不是太奇怪了吗?”容端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唬的永玥一愣一愣的。
“我······我不管,总之,就是不对!”永玥鼓起腮帮子,颇不服气的望着容端。晴儿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