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
“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始终要失去它。”
我蜷缩在座位里,耳朵上戴着耳机,翻看麻鸡诗人的集子,塞维罗给我剥了一半橙子,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吃掉,又毫不心虚地指挥他再给我喂一颗树莓。
“这个橙子不太好吃。”我抱怨。
“那你吃树莓。”塞维罗把装着树莓的的盒子递给我,一边吃掉剩下的橙子一遍翻看霍格沃茨的书。
我凑过去看他的课本,古代如尼文的字符密密麻麻:“Oh my gosh!萨缪尔非得要我们满世界转来转去吗!布斯巴顿转到伊法魔尼,伊法魔尼转到霍格沃茨,明年是不是要去德姆斯特朗了?”
“诺拉,你现在真像个麻鸡。”他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不能否认麻鸡们的电影很好看,我简直想去读麻鸡中学当啦啦队长。”
“我敢说萨缪尔听到这句话会直接把我们送去德姆斯特朗接受纯血熏陶。”
“对你来说是不是多此一举了?你本来就被熏陶的很好。”我耸耸肩。
是的,我已经换了三所学校了。我十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陪塞维罗在他的家乡待得够久的了,这不公平,所以我要求他陪我去读布斯巴顿,于是他真的去读了.他作为一个美国人对法国非常适应,但一年后我去读书时,我简直没法忍受那里。
梅林!她们不停嘲笑我带着美国口音的法语,我确实在法国出生,但我在美国生活的时间几乎和在法国的时间一样长!
由于受不了法国人过于强烈的文化自信,我二年级的时候坚定地转回了伊法魔尼,塞维罗认命地陪我转了回去——毕竟我们没办法分开。
今年萨缪尔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要和自己没说过几句话的两个孩子培养一下亲情的想法,非要我们去霍格沃茨读书,美名其曰“每一个沙菲克都要进斯莱特林证明自己”。
Fine,谁叫他给我们金加隆呢,回去就回去吧,我也想看看我到底会在多少个魔法学院学习。
今年据说有一个逃犯逃出了阿兹卡班,所有跨境门钥匙、壁炉都不能使用,萨缪尔非常不情愿地给我们买了两张机票(“请原谅我不能让你们以巫师应有的方式回来,只能坐落后的麻瓜大型封闭式扫帚”,事实上我觉得飞机至少比幻影移形舒适多了!)。
飞机坐得我昏昏沉沉,在我再一次撞在塞维罗肩膀上时,他揽过我的肩膀,轻轻搂在怀里。
飞机平缓下滑着,我睁开眼,听到有人说飞机即将落地,于是在塞维罗臂窝里蹭了蹭,表达自己对这份温暖的不舍。
我抬眼,看到塞维罗静静望着我,于是抬手摸摸他的脸颊:“你现在做靠枕做的越来越专业了。”
他眼睛眯了起来,形成一道弯弯的河流。
飞机落地后,塞维罗推着所有行李,带我朝某处走去,我定睛看过去,萨缪尔站在那,后面是一辆施了混淆咒的马车,他看到我们,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然后朝我皱着眉。
“诺拉,你穿的这是什么?”
我就知道萨缪尔是个无可救药的纯血!没了妈妈在身边,他的审美越发保守,我今天不过穿了一件法式白衬衣,一条牛仔裤,不过是将衬衣前两颗纽扣打开,将下摆系成结露出一截腰腹,他就露出这幅表情,我开始有些期待他后面会是什么反应了。
我翻了个白眼进了车门,塞维罗放完行李上车,朝我挑挑眉,勾勾唇角,我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麻鸡车灯。
我从来没有在伦敦长久地生活过,我知道这里阴沉、多雨、潮湿,没有南法和加州的阳光,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生出一种可悲的安心。
萨缪尔造就了两个女人的悲剧,又造成了两个孩子的不幸,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让我和塞维罗产生了世界上最紧密的联系。
而我在他身边,居然可悲地感受到了所谓的归属感,我感谢血缘魔法把我和塞维罗缠绕在一起,又憎恶它没法让我斩断和萨缪尔的关系。
彩蛋01-Severo,塞维罗
三年级圣诞节依旧是和塞维罗一起过,事实上,平安夜是他的生日。
我很讨厌过圣诞节,也不喜欢过平安夜。平安夜我总是很快乐,因为那天可以给他过生日,但第二天我就要陷入巨大的悲伤之中,我没办法忍受那种落差。
———六岁的圣诞节我眼睁睁看着妈妈结束了她的序章,于是每年的圣诞节我都要再一次体验那种无尽的愧疚、自弃、思念。
平安夜晚上,给塞维罗吹完生日蜡烛,我趁着他去洗漱的功夫把自己埋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我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数着巨大水晶灯上的水晶挂饰,等待圣诞钟声的到来,仿佛在等待审判。
“咚——咚——咚——”
审判长宣判了我的罪行,我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起来,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像一颗无法呼吸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