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
的衣裳,恭恭敬敬递给坐在外间喝茶的宋员外。
众人凑上来细细一瞧,衣裳撕裂的地方,果然被补好了,肩袖衔接处光滑平整,闪着金光的纬线丝毫看不出破裂的痕迹。
宋员外见状,顿觉哑口无言,心中的计划落空了,反生出一股失落。
“今日之事,是我拾花楼的过错。”桑夫人再次出来打圆场,她命小厮们捧着一副《千里江山图》款款而来。
“多亏了宋员外海纳百川,宽宏仁慈,这是我刚才命人备下的小礼,这就遣人送至您府上。”
宋员外瞧见那画卷精致非凡,山水恢宏,颇有大气豪迈之风,明摆着在拍自己马屁,心下倒是十分受用。
如今衣裳补好了,加之仍有几位同行在场,他实在不好继续发难。
便换回自己的衣裳,得了画卷心情渐好,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老夫也不与你计较了。”
桑夫人闻言,赶紧安排了几位姑娘过来,千恩万谢地将这四位贵客送出了门。
一场闹剧,这才诞下帷幕。
月上乌梢,星空渐渐隐入云层中,此时已近黎明时分。
整个拾花楼经此一闹,人人都倦怠不已。
钟楚楚拉着沈妙宜,期期艾艾地回到后院的小屋里。
小窗外天光渐亮。
“阿妙,今日幸亏有你。”她想起那老男人油腻腻的大手拂过自己的大腿根,就止不住犯恶心。
沈妙宜本就身子发虚,今夜来来回回走了不少路,又爬了楼梯,此时气息已经有些虚浮,但还是反手握住钟楚楚的手宽慰她:
“你救了我的命,我这只是举手之劳,切莫对我言谢。”
二人四目相对,患难姐妹一般。
她见楚楚双眼发红,呼吸间又透着浓浓酒气,心中不免生出疼惜来。
楚楚年轻貌美又颇有才气,却要终日面对豺狼虎豹一般的男子讨生活,实在令人惋惜···
二人在屋内还没说几句,春夏揣着几个余热未消的包子,慌忙闯了进来。
这是她方才趁人不注意从后厨房里偷来的,赶紧就跑来此处,塞给眼前的两人:“快吃点吧。”
楚楚和春夏都饿了一夜,又经过一番惊吓,此时早就饥肠辘辘。
二人拿起包子不顾形象地狼吐虎咽。
见沈妙宜半天不动,春夏口中含着肉包子含糊道:
“阿妙,你也快吃啊。等会儿桑夫人来了可就完了···”
阿妙还不晓得,楚楚今日冲撞了客人,按照惯例,桑夫人少不了要罚她。
她们这行有规矩,不能打脸,不能打手,所以桑夫人一般都是罚她们饿肚子。
春夏一个包子下肚,才觉得心满意足了,她看着对面安静吃包子的沈妙宜,忍不住夸赞。
“阿妙,想不到你的绣技如此厉害!”
对面的沈妙宜闻言嘴里含着包子,两颊圆鼓鼓地冲她歪头一笑,病弱中透着一丝可爱道:“我祖母就是绣娘,我打小跟她学的。”
其实孩童时期,祖母便有意传授她针法技巧,一来姑娘家总是要会女工的;二来,祖母毕竟阅历深厚,思量着妙仪若是吃的了这份苦,日后成为一名出色的绣娘,便可自食其力,无须仰望夫家。只是当时的沈妙宜年纪尚轻,未能领悟祖母的良苦用心。
“难怪了,原来是祖传的···”楚楚心中了然,忽而生出一丝艳羡,她除了抚琴跳舞,什么都不会···
春夏又吃了一个包子,便听见院落里,脚步声渐渐起,慌忙朝着外面看去。
糟了,糟了。
三个人慌慌张张去藏手里的包子。
却不想木门腾的被推开。
沈妙宜一惊,只见前院几个小门童破门而入,桑夫人冷着脸紧随其后。
楚楚见状自知躲不过这一劫,便主动站起身往外走。
可未料到,桑夫人并没有唤她。
“春夏出来。”
楚楚闻言大惊,慌不择路扑通一声跪在桑夫人身侧:“妈妈,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妈妈开恩,求妈妈开恩。”
小门童不由分说拽着春夏往院子里去。
阿妙急忙去拦,却被一把推开,踉跄跌坐在地上。
“给我打。”
小小的后院围满了人。
楚楚知道桑夫人此举是要杀鸡儆猴,可是得罪客人的是她自己,春夏是无辜的。
她扯着桑夫人的衣袖,梨花带雨苦苦哀求:“妈妈,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冲撞客人了,妈妈,妈妈····”
瘦小的春夏被门童拉到院子中间,细长的柳条鞭子已经准备好了,一旁还放着盆凉水。
阿妙见此情形,心中十分惊讶,这是存心要下狠手啊。
门童按着春夏,鞭子沾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