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修)
兴趣。”
阿姀笑了笑,“自然。从吕大人做事的势头来看,也并不是在意虚名的人。”
“殿下觉得,入崇文塔,算是一种虚名吗?”吕中庭回以同样和善的笑意,却并不让人觉得亲近,反而想从阿姀的话中,探查出些什么。
“那本宫可得好好想想。”阿姀不接茬,慢悠悠靠在窗棂上。在落日的余晖中,窗景里,她与远处的塔同在霞光里,出尘而沉静。
“在许大人送来本宫要的东西之前,有几句话,须得同吕大人说明。”阿姀手中握着一只白瓷釉的盏子,盛着酸甜的杨梅汤,平视着吕中庭,“大人要我入伙可以。但我是个生意人,为了防止赔得血本无归,我要提几个条件。”
在原州时,吕中庭未经多少饶舌便能请得动人回来,就想到或许没这么简单。公主在市井几载,也不再是那个无人问津可有可无的先皇独女了。
这样更好,人不可能没有所求。
“殿下尽可说来。”吕中庭这次的笑容里,倒多了些赞许的意味。
“第一,在万事齐备之前,我要在暗处,暗处好办事,也方便监视。第二,你和严大人,包括站在你们这边所有大臣的筹划,必须有我参与,不同意的事,也不能越权去办。”
“这第三嘛。”阿姀向前几步,来到桌边坐下,“我要举荐一人,来为我们所用。”
出乎了吕中庭的意料,他迟疑了片刻,问,“此人是谁?”
还没等阿姀说出,门先一步被叩响了,“许大人到了。”
许停舟快步进来,回身闭上了门,着一身官袍,还盛着外头暑气的余热。
“停舟,有些日子没见,还未祝你升迁之喜。”阿姀见他站在门口,以为是生疏了,还特意打了圆场。
许停舟俯身见了礼,人走过来,看着不太欣喜,“殿下眼下回来,也太过冒险了。”
虽说闯宫时新帝骤然昏厥,来不及对她和衡沚做什么处置,只怕如今的舆论,也会对她不利。
阿姀与吕中庭相视一眼,安抚他道,“不必担心,陛下没心思管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金峰,忙着在朝中树威,一边又算盘打得直冒火星子,北境和谈之事不知游北人送了多少金银进他的腰包,怕是他还要感谢我呢。”
吕中庭什么都没说,吃着桌上的点心,但也权当作了表态。
“你听说过替陛下炼丹的道士吧,劝说他要勤加修炼,才可保龙体无虞吧?如今郊外多了几个恢弘的仙宫,他吃仙丹都来不及呢。”
阿姀在都城时可没心思做这事,这原是衡沚悄悄做的。
起初是怕沈琢在宫里没事做,要么磋磨朝臣,要么磋磨阿姀。算着沈琢的年纪,也该到了求仙问药的时候了。
没想到沈琢就像是一捧遇到点火星子,就愈演愈烈的枯草。那几个道士这边收着户部拨的银子,那边就抖搂出去到各地赈济百姓,也算是桩好事。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许停舟这才回过神来,从袖中小心掏出个布包,递给了阿姀,“啊带来了,殿下过目。”
三个人的眼睛,齐刷刷落在这个布包上。
阿姀动手拆了开,里面还有一层布包裹着,再里面,才露出一个细长的木匣子来。
匣子与寻常镇纸宽窄相似,抽开上面的木板,里面有两张明黄的布帛。
阿姀从匣子里拿出来时,心里五味杂陈。
这便是藏在长升殿暗库的,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之一,带有沈琮私玺与她的私印的两份空白诏书。
纵然是吕中庭亲眼看到了,也难以置信。
陈后一生恪守礼节,即便沈琮苛待与她,苛待整个陈氏一族,也没有怨怼之言。只是女子为母则刚,她留给公主的这两张帛书,足够她将整个天下都掀翻了。
“这,这是……”许停舟也吓了一跳,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和金昭仪都只得了消息,说拖他们寻一个旧物,可没想到旧物竟是加盖了先帝后印玺的诏书!
见先帝后诏,无论是遗诏还是旧诏,都是要跪的。
“免了这一套。”阿姀见他身形矮了,立刻便将他制止,“你不如多学学吕大人的沉稳。”
许停舟:“……”
“现在。”阿姀再次看向吕中庭,商量道,“方才说的条件,可以与吕大人谈一谈了吧?”
吕中庭看到阿姀志在必得的神情,便知此次是找对了人。
不仅找对了人,还多了这两份天大的惊喜。
“殿下,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