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不是彻底摆了，她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最开始，她往对方身上灌的是一满锅水，但循环的上一次，只有大半锅水。她往林守静身上倒的水，一次比一次少。

雁寻在试验到底浇多少水在对方身上不会被赶出综艺。

一锅水都倒下去肯定是不成的，但不往人身上泼水吧，这憨批发言对她的乳腺太不友好了。

不倒水能过，倒水剧情会崩，那剧情在崩溃和不崩溃之间，肯定有个度吧？

她此时的行为就是在试探这个度。

换句话说就是，她在试探剧情的底线。

这真的行得通吗？

系统还没来得及将质疑说出口，雁寻再次把铁锅里的水溅到了林守静身上。

这一次，被泼湿半个肩膀的林守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肩颈传来湿答答的粘滞感，凉意袭来。大冬天的，被冷水浸湿了半个肩膀，林守静的表情很不好看，她回过头，狠狠瞪了雁寻一眼。

“算了算了，”傅铮起身拦她，他小声说着，“你衣服都湿了，天气冷，别冻病了，快先上去换身衣服吧。雁寻给我们做早饭也挺辛苦的，无心之过而已，你别跟她计较。”

始作俑者雁寻双手端稳了锅，没什么诚意地朝着林守静笑了一下：“抱歉，手滑了。水太多了，我拿不稳，不小心泼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跟在她身旁目睹一切的摄像小哥心里诽谤着：什么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故意不小心的吧？

她从锅里倒水的动作如此熟练，沙发这么宽，凉水偏偏只精准泼到了林老师身上，这要不是蓄意为之，他当场把这个摄像机吃下去！

摄像的眼神瞟向旁边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导演。

导演没有喊停。

他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种级别的摩擦，在导演组看来是小打小闹，是能够让节目更精彩好看的噱头，犯不着喊停。

只是……摄像心底暗叹了一声。这期节目播出后，林老师的粉丝估计会把雁寻老师爆破了。新人不知道分寸，得罪业内老前辈，雁寻老师以后在圈子里的路，怕是很难再走下去啊。

带着对雁寻的同情，摄像小哥跟她回到了厨房。

雁寻将这锅水放回灶上，开火烧水，然后在摄像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她左手抄起面团，右手拿起剪刀，就着铁锅上方，咔擦咔擦给面团全剪碎了。

那些不规则的面点啪嗒啪嗒下进锅里，旋转着沉了底，又在水被烧开后漂浮起来。

整个过程中，雁寻拿了双筷子，不断搅拌着锅里的面疙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单手往锅里打了个鸡蛋，搅开，又拿起旁边的油盐味精等调料，一一倒了少许进锅里。

摄像：……

这什么玩意儿？疙瘩汤？？

说她讲究吧，她做顿饭没拿过一次锅铲，说她不讲究吧，她还知道打个鸡蛋进去。

在他一言难尽的目光注视下，雁寻坦然地从橱柜里拿了一排瓷碗，举锅倒汤，又用筷子夹出面疙瘩盛进碗里，最后拿了个托盘，端起这些碗，走出厨房门，向着餐厅而去。

蓝星直播间。

作为一个成熟的业务板块，观众们各有各的喜好，有的人喜欢看知名主播，有的人只专注某一类世界的直播，也有的人偏爱去新人主播区享受养成的乐趣。

血腥小甜甜照例打开了新人区，她随便点进了一个直播间。上一个关注的主播最近暴露了恋爱脑本质，明明是拿着女主剧本来做任务的，却一个劲地舔剧情人物，看得她倒胃口极了。看新人主播就是这样，踩雷风险极高，之前那个是不能看了，血腥小甜甜想着再物色一个。

然后，才进入这个主播名为“雁寻”的直播间十分钟，血腥小甜甜已经准备关了。

血腥小甜甜：【……这主播怕不是个傻子吧，刚开始就把剧情搞崩溃了，这才十分钟，居然能崩溃两次，真是人才。】

新人区相比起其他直播区相对冷清，但整个星际的流量巨大，这个刚生成不久的直播间里还有零星几个路人，看到血腥小甜甜这条金闪闪的弹幕飘过，也逐渐有人冒了头。

灵犀一点：【主播好大的脾气哈哈，遇事她是真敢硬刚啊，很对我胃口，但可惜太跳了，估计没多久就会被当成次品清理掉吧，我赌她活不过一周】

血腥小甜甜：【一周太长了，按这个崩溃频率，顶多两天就该关门大吉了】

他们讨论的时候，直播画面里的雁寻重复着倒水的动作，如果不是她的洒水量有所改变，血腥小甜甜几乎要觉得这是直播间卡了在不停地回放。

血腥小甜甜：【咦，这主播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啊】

猛虎咆哮嗷呜：【……不是，这届观众看直播之前都不看主播资料的吗？】

血腥小甜甜一愣，她下意识点开了直播间的主播资料栏，看了一眼，不由得一呆。

主播：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