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七)
祁琮掀开一顶有别于其他营帐的黑布小帐篷,里头只燃了两支火把。
帐篷里的宁长策见祁琮来了,往边上退了一步,说:“殿下,这是前御史中丞的儿子。是在后山抓到他的,说是为了报当初亲爹被砍头的仇。他被臣抓住时还想自尽,臣将他打晕带回了。”
祁琮背手站着,昏暗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更显阴沉,“将他的手脚筋骨挑断,割去舌头挖空双眼,秘密关进天牢里。”
他侧头看向宁长策,对其耳语一番,要这名庄园刺杀的幕后凶手,迟迟无法落网归案。
听完祁琮的全部计划后,宁长策抱手行礼:“长策明白。”
祁琮转身离开帐篷,翻身上马往薛凤阿的营帐驰骋而去。
薛凤阿还没有睡,见祁琮掀帐帘进来还愣了一下,问了一句:“见过殿下。太子妃可好?”
祁琮点了下头,“无性命之忧。”
薛凤阿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太子妃出了什么要紧事,太子估计得疯。
而后听完祁琮的计划以后,薛凤阿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阵,想来这太子妃虽无性命之忧,但状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不然太子不会谋划出如此冒险的事情。
祁琮要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先是大搜隆季庄园,让幕后黑手产生惧怕之意;再安排买凶的伪证,随后展开在场官员的家族支收账簿搜查,逐渐扩展到州府的账簿搜查,借机寻出那笔巨额白银的流向。
最后,再渐渐扩展到严查官府贪污情况,肃清朝堂“蛀虫”。
他要好好利用这件事,让所有参与这场刺杀的人,一个不落地付出惨痛代价。
薛凤阿对祁琮的计策感到十分叹然。当初变法革新,太子就面临着巨大的阻力和危险;之后土地清丈一事,立足威望的同时也增加了更深的仇恨;现在又要查账和查腐,薛凤阿都不敢想象,太子接下来得面对多少魑魅魍魉。
见薛凤阿久久不回答,祁琮便问了一句:“怕吗?”
被震撼的薛凤阿回过神来,而后十分崇敬地掀起衣摆,以双膝跪地、双掌贴地、头磕在手背上的跪伏姿势,字如千钧重地说道:“臣,万死不辞。”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并缓步进行时,已经是好几日后,他们也都回到了东宫。
姜雀灵中途醒过,痛地呜呜哭,很快又昏睡过去。
祁琮一得空就来看姜雀灵,将手中的公务能分出去就分出去,不能分出去就拿回翠华院处理。
她总是昏睡,祁琮已经问了李承平好几回是怎么回事。
李承平被问得烦了,直接摆脸,“殿下若是质疑草民的医术,还望另请高明。”
“反了你是吧。”祁琮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太子妃又不像边关将士那般皮糙肉厚,休养两三日就能起来跑两圈。想必是她以往没受过这种罪,醒来时又觉得太疼扛不住,所以是她自己要保持这种昏睡状态,以躲避疼痛。”
“可这一直睡着……”
“当然不利于伤口恢复,可是又叫不醒。草民之前用过扎针刺激的方式,依然无法令她醒来,那能怎么办嘛。不然殿下摇醒太子妃,让她别再这么睡下去了?”
“滚。”
“好嘞。”
一日阳光明媚的午后,祁琮来到翠华院陪她,坐在她常坐那把玫瑰椅上,撑着手臂小憩片刻。
这一闭眼,他就梦见隆季庄园发生刺杀那晚,姜雀灵来来回回死了数次,更是有一回看到秦坚也死了。
祁琮惊醒,连忙转头去看趴在床上安睡的姜雀灵。
他深呼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得很,伸手去探她脖颈处的脉。
等了一会儿,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这口气又重新提了起来,他起身边往外走边冲着外面喊:“秦坚,秦坚!”
秦坚匆匆赶来,“在,殿下何事?”
祁琮看着精神奕奕的秦坚,脸色稍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让御膳房做一碗冰镇酸梅汤送过来。”
秦坚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原以为他这么着急地喊自己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只是去御膳房传个话?而且这大冷天的,喝冰镇的酸梅汤?
不过秦坚也没说什么,应了声“是”,就转身离开了。
祁琮坐回那把玫瑰椅,合上眼抬手按了按眉心,缓缓压下汹涌的恨意与杀意。
虚幻空间里的系统,看到祁琮的好感度变动为:好感度-100000000、好感度-100000、好感度-99999、好感度+10、好感度+999999,好感度+99999999,好感度+1。
系统默不作声地饮了一口茶,侧头看了眼在木榻案桌上专心玩七巧板的姜雀灵,先一派好言相劝的姿态:“主人呐,你这天天靠【一用即晕】和来我这虚幻空间躲避疼痛,不太好吧?”
一说这个姜雀灵就来气,她扔下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