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去。

侍卫先行一步作揖，向李明德回禀道：“前头堵着的牛车是白鹿居士的。白鹿居士鲜少出山，今日难得赴姜家的诗会，那群书生收到消息就都跑来央求白鹿居士点评他们的诗作了。”

话音刚落，方彦达走上来，低眉顺眼道：“扰了王府的座驾，某在此向王爷谢罪。”他一撩道袍，就要跪下。

那群书生还在一旁看着，李明达哪能真让他跪下。他眼轱辘一转，出言制止道：“居士切勿行此大礼！”说罢，李明德又横眉冷对侍卫道：“还不快拦着居士。”李明德一声令下，侍卫迅速抓住方彦达的臂膀，不让他跪下去。

李明德急忙掀开帘子，大步走下马车，从侍卫的手中接过方彦达。他扶着方彦达，情真意切道：“某钦佩居士才华已久，今日能遇见居士实属缘分呐。”

小王氏瞧着李明德殷切的样子，知道若收服此人对李明德应该有不小的助力。对于能帮助李明德进一步迈向九五至尊之位的人和事，小王氏向来是支持的。她坐在原处未动，但也在悄悄往那处看，打量方彦达。

“王爷切莫顾及老朽颜面，某才学鄙陋怎堪王爷夸赞？”方彦达将身子又埋低了一些。

李明德装作生气的样子道：“某赏识居士，居士却说自己才疏学浅，岂非说某有眼无珠？”此话一出，方彦达又想要跪下去，惶恐道：“某怎敢非议王爷？冲撞了王爷，某万死也难辞其咎。”

“诶，既是如此，某给居士一个抵罪的机会。某在前处的含桃园里举办含桃宴，居士定要前去。宴后秦王府会派人护送居士去姜家，绝不让那些书生扰了居士清净。”李明德双手使劲，将方彦达扶正，和声道。

“这......”方彦达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一会儿后，咬咬牙下定决心道，“那便叨扰王爷了。王爷可否让某派人去姜家报信？”

秦王展眉，大手一挥道：“怎可劳烦居士的人？来人呐，去姜家报信，今日居士先赴秦王府的宴。”

身边的仆从得令后，立马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去姜家报信。原本在秦王夫妇马车后的侍从中走出一队人，齐刷刷地走到方彦达的牛车旁，并将看热闹的书生们赶出车道，替方彦达开道。

李明德做足姿态，等到侍卫将方彦达送上牛车，才迈步走回自家的马车。李明德坐稳后，沉声道：“启程。”

车夫挥鞭，“啪”的一声打在骏马上，马匹嘶鸣，带动着秦王夫妇的马车前行，在车道上激扬起尘土。方彦达的牛车跟在秦王府的马车之后，也踏上了前往含桃园之路。

被留在原地的书生里，为首的一人，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子道：“这钱还真好赚啊。”

到了含桃园后，秦王夫妇留在园门口迎接宾客，先让婢子带方彦达到席位上坐着。

待众人就位后，李明德举起高足银杯向方彦达敬酒道：“居士能赏光来某的宴席，乃某之幸事。居士，某敬你一杯。”

方彦达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起身走出席位行空首礼，举着酒杯回敬：“王爷可真是折杀某了。某本布衣，得入王府宴席已是高攀，怎可受王爷这杯酒？”

谁都知道方彦达不可能真的让秦王给他敬酒。秦王也不觉得方彦达够格让自己给他敬酒。他刚刚这举动，一是为给方彦达面子，二是让参宴的大臣们知道他礼贤下士。算方彦达识相，没有真的受了他这杯酒。秦王没再推辞，而是选择先行饮下酒。

“既是如此，某便托大，受居士这一杯酒了。”李明德呵呵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彦达紧随其后，也将酒灌入肚中。

宴席与朝堂相似，总要你来我往才有意思。在李明德和方彦达相互恭维之后，懂得看眼色的人就要登场了。一秦王府里的府官站起来，先是夸赞秦王爱才好士，又赞方彦达才高八斗，并以此作诗一首。李明德听了心花怒放，当即再赐含桃一盘。

而隔壁宴上发生的一切，事后都被棠溪尽数告知给李昭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