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怪谈（16）

没有人回答她。

月光自窗外打进来，照得教室一半明一半暗，最前方是还未擦干净的黑板，桌椅整齐有序地排列着，视线再向下，是地板幽幽反着寒光。

她走过这些空荡荡的桌椅，来到教室后门，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摸到了灯的开关。

只听“啪”的一声，教室内的日光灯全部亮了起来。

光线骤然变亮，将教室照的宛如白昼，她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

等适应了，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室，除了自己，再没别人。

——不对。

她比对着一旁的窗户走了两步，窗户上面，干干净净，并没有照出她的身影。

她又走到了日光灯下，低头观察。地上也没有她的影子。

这么说……

她抬手，盯着自己的掌心，握了握，是在梦里？

日光灯闪了两下，似在回应她的猜想。

如果是在梦里，那就是她的主场了。

她放下手，转头，望向教室外。

这次是什么，又是预见梦吗？

得得得。

得得得。

教室外突然传来了奔跑的声音，朝她这里而来。

杜小蝶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将灯光关掉，同时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教室中间的一个窗户下面。

教室随即陷入了黑暗。

得得得。

脚步声近了，停在了教室外。

杜小蝶屏息凝神，就着月光，看到人影恰好站在自己头顶的窗户旁，是一个面向教室的姿势。

“奇怪。”她听到一个女声疑惑道，“刚刚我明明看到这里有光的，怎么转眼就没了。”

哒哒哒。

又一个脚步声跟来，从容不迫，“你确定？”

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杜小蝶心里一动，怎么这么耳熟？

“确定。”女声说，“我没有看错。”

“那就进去看看。”

男人干脆道。

两个人走入了教室，离杜小蝶仅有咫尺之遥。

杜小蝶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将脸埋入膝盖，完全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啪。”又是日光灯开关的声音。

不过这回，教室却没有亮起来。

男人对此的反应很平淡：“也坏了。”

“不可能啊。”女声不信，亲自过去试了试。

“啪啪。啪啪。”

偌大的教室，除了开关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变化。

试了半天，女声终于死心，“好吧，可能我之前眼花了，有光的地方不是这个教室。”

男人沉吟半晌：“既然这样，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白澍，如果——”女声略显迟疑，“如果我们一晚上都走不出这个鬼打墙呢？是不是只能按照提示，玩请笔仙的游戏了？”

她喊他什么？

杜小蝶霍然从膝盖上抬起了脸，白澍？

月色下，男人的五官轮廓分明，不是她认识的白澍又是谁？！

白澍说：“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先找一圈，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再找不到别人，我们再去考虑最后的可能性。”

“好。”

女声似乎十分依赖白澍，不再提出异议。她跟着白澍走出教室，朝下一个地方找去。

听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杜小蝶当机立断，从阴影里爬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追了上去。

刚才她只看到了白澍，那个女人因为角度的问题，没能看清相貌。听音色，显然不是叶姽，可不是叶姽又会是谁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那个女声讲话，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头顶挂着一轮巨大的月亮。

白澍跟那个女人从一个教室走到另一个教室，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他们几乎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而通过跟踪他们，杜小蝶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他们是被困在这个教学楼了，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抹光源，很淡，很朦胧，不是日光灯的那种亮，更像是烛光。

看到这个烛光，女声叹了口气：“不行，白澍，你看，我们又回来了。”

白澍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们过去。”

然后两人就走向了光源处。

那里是一个教师办公室，不像教室那么大，靠近门的位置，有个正方形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斜立着两根白蜡烛，而白蜡烛底下，则铺着一张写满字的纸。纸的最中央，还摆放着一支笔。两张椅子安置在办公桌两侧，等待着玩家的到来。

杜小蝶猫着腰，趁白澍和女人说话之际，躲到了一个视线死角，以便能观察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