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眼前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可自那次分别后,你却再没有进过宫……但我仍记得当初的约定,一直精进自己的画技。”
岑舜康迅速起身,拾起楚儿左手边的一幅盛荷图,举在她的面前,兴奋道:“你看!这幅图是我今早刚绘制的,但遗憾的是现在荷塘里只剩下些残枝败叶,不然我这幅画会更生动,你会更喜欢!”
楚儿似乎已经理清了岑舜康和时欢欢之间的陈年往事,也惊讶于这个世人眼中冷酷残暴的太子,竟然心底还隐藏着这样的男女温情。
岑舜康继续喋喋不休道:“画是今早画的,作画时我一直幻想着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今夜就见到了你……听闻你和时景安四处征战,为我大岑立下赫赫战功,本以为你会是个意气风发的女将军,没想到你的模样竟这般恬静温顺……”
楚儿看着满地的盛荷和此刻在自己面前不吝表达柔情的太子,回想起了今夜时府的惨状,不禁冷笑一声,愤愤说道:“既然你一直爱慕着小……既然你一直爱慕着我,为何今夜在时府,竟做出那般丧心病狂的行径!”
岑舜康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和雀跃的眼神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冽的目光让楚儿仿佛又置身于当时的恐惧之中。
岑舜康紧盯着眼前的少女,突然扯出一丝诡异的笑,他紧紧扼住楚儿的喉咙,阴冷地在她耳边说道:“可我是太子啊……我爱慕你不代表我要容忍自己的太子之位受到威胁,明白吗?”
楚儿被他掐住喉咙,呼吸困难,她只觉得周身寒意侵袭,眼前男人的模样也逐渐变得模糊。
“小姐,老爷……对不起……楚儿,这就来陪你们……”
只见她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
岑舜康看着怀中从容赴死的少女,不屑一笑,随即收回了那只因过于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转身向屋外走去。
楚儿顿时瘫躺在床榻上,沉重的铁链压着她娇弱的身躯,令她动弹不得。
这突然顺畅的呼吸却并未带给她多少劫后余生的喜悦。只见她呆呆地看着房梁上随风飘荡的白色玉帛,静静出神。
“老爷,对不起,未把小姐安全护送出城,是楚儿无能……小姐,楚儿怎能苟活于世,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的……”
只见她抬起双手,扯住那片帷幔,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起身,移动到床沿,旋即将它紧紧缠绕在脖颈上,打了个死结。
“这个高度,只要从床沿上跳下去,所有的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时景安和时夫人的下落?”
岑舜康倚在门前,冷漠地注视着床榻上伤痕累累的少女,欣赏着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她诧异地扭头看向岑舜康,心中暗暗疑惑:“什么?难道夫人和老爷还活着?!”
岑舜康走到楚儿面前,将那片连接着房梁的白绫用力扯下,随之顺势将其一把拥入怀中,贪婪地品味着她双唇的柔软。
楚儿只觉瞳孔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那细密缠绵的吻如同春日的和风细雨,虽带着丝丝凉意,但对经历了寒冬腊月的枯草来说,却是最温柔的抚慰。
楚儿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身前的男人。
岑舜康眉头微皱,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则狠狠控制住她的腰肢,紧紧将其禁锢在胸前。
寒冷的王宫里,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变得有些沉醉恍惚。
岑舜康突然停下动作,端详着楚儿绯红的脸,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垂眸盯着她湿润的双唇,再次深深覆了上去。
楚儿只觉刚才的强势贪婪逐渐变得轻盈和温软,她的脑中不断涌现出一些久远模糊的画面,儿时冬日里母亲煮的那碗腊八粥,邻居大叔家毛发柔软光泽的看门犬……
没想到这皇子王孙的小小把戏,竟让她如此轻易沦陷。
楚儿的眼前突然浮现一柄长剑,时欢欢正背对着清晨的太阳收招敛势,随之扭过头来对着她笑意满盈。
“小姐!”
楚儿头脑瞬间清醒,只见她不带一丝犹豫,朝着岑舜康的舌头便狠狠咬了下去。
岑舜康痛苦低吟一声,瞬间后撤一步,单手捂住受伤的嘴,那温热的鲜血便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