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嗯,知道了。”他低头亲她良久,忽然说,“就是没摔跤,今天半路上也会改主意,先回北京。”
“因为很想我?你这算不算重色轻什么?” 安宁虽然被亲得头晕眼花,还不忘调侃他。
“算,有了媳妇忘了娘。要不咱们公开了吧,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去探班,人家都有亲人看望,只有我没有!”
“绝对不可以。”
“为啥?你不会还相信菲姐那些吓唬你的见光死的话吧?”
“前车之鉴,这两天林佩正正经经宣传自己的作品,所有报道都是陈焕前女友怎么怎么,好像人家没有自己名字。”
陈焕笑。
“你还笑人家。“
“没有,我是忽然想到,多年以后,你事业成功,得了科学大奖,然后报道都是陈焕之妻荣获什么什么,你气的跳脚。”
“你想得也太超前了吧。”
“这算什么,在科州那会儿,我就想好咱们孩子的名字了,老大叫陈安,老二叫陈宁!”
安宁无语看着他。
“你不喜欢?太没有想象力了?或者叫安陈安焕也行。”
安宁揪着他没受伤的手,一直带他进了卧室,两人坐在床上,安宁小心帮他脱了半披着的衣服,又果断剪开了睡衣的袖子,套在他身上。最后把他轻轻推倒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上。陈焕由着她摆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安宁被他看得脸红,轻轻推了他一下,“看什么看,赶紧睡觉。”
陈焕乖乖闭上眼,安宁看着他,不禁他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胡思乱想,原来有子弹射来,妈妈会用身体挡住孩子是真的。也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么谈的,自己动不动就母爱泛滥,是不是不太正常。明天要在网上查查。
“这个吊带不舒服,帮我拿走好吗?”刚说他像孩子,果然就开始撒娇。
“好啊,”安宁掀开被子,又犹豫,“也没个石膏固定,没了吊带,你翻身什么的忘了有伤,乱动弄的错位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睡觉很老实。这个卡着真的不舒服。”
“好吧。”安宁小心把吊带拿走,“你今天仰着睡,不要乱动啊。”
“嗯。”陈焕重新闭上眼,疲惫席卷而来,想要和安宁再说句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现自己和大头在黑漆漆的山里赶路,也不知道要去哪,大头说,别害怕,有我呢。陈焕抓紧了大头的手,只觉得周围危险重重,依稀听见有野兽的呼吸声,回头一看,不知道是狼还是豹,眼睛绿油油的,两人顿时狂奔逃命,好不容易甩掉后面的野兽,前面忽然窜出一只蛇,一口咬在胳膊上,陈焕大叫一声,猛然坐起,睁开眼,看见墙角的橘色亮光,听见温柔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他低头看见安宁坐在床前,紧紧握着他的右手。狂跳的心脏慢慢归于原位,左臂阵阵作痛。
陈焕温声问,“吓着你了吧?做了个梦,有狼追我和大头。你不睡觉坐在这儿干什么?”
安宁从床边小柜上拿了杯水,又从纸袋子里倒出两片药,“从你口袋里找到的止疼药,睡觉前就该给你,很疼吧?”
“还好。” 陈焕一口吞下药片,咕咚咚把水喝光,放好杯子,往里挪了挪,拉安宁上床,“不用守着我,快上来睡觉。” 安宁顺从地躺在他身边,说,“睡吧。”
“幸好只是个梦,幸好你在。”陈焕想着梦里飞出来的蛇,心有余悸。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脸颊,觉得湿漉漉的,“傻瓜,哭了?”
安宁忍不住,终于抽抽嗒嗒哭出了声,“每次都受伤,要不你换个工作吧。”
“我也不会别的呀,以后我一定特别特别小心,好不好?”
“不好。有时候小心也没有用。”
“那以后只接特别安全的戏,演老师律师什么的,只动嘴,好不好?“
“好。”安宁掀起他睡衣擦干眼泪,”为什么你受了伤,还得一个劲安慰我呀?不是应该反过来吗?“
“你也知道呀?”陈焕揽住她,有点理解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要是武松家里有个爱哭的小娘子,他看见老虎也不会说打就打吧,受了伤回家可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