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同道不合
曹冲县令是云净舒命苟富贵快马加鞭去清丰县请来助阵之人。
云净舒姗姗走出客栈,肩上背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走到曹冲面前,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靠在拳上,殷勤道:“曹大人舟车劳顿,要不我陪大人去县衙小憩会儿?”
曹冲回礼:“下官一听说云堂主遇到麻烦便赶了过来,看这情形,应是无碍。眼下还要劳烦云堂主陪下官走一趟,去那县衙找张大人。”
“乐意至极。”云净舒答应得很快,她早看出张之良是个贪财怕死的狗官,至于证据,就在她肩上背的布袋中。
借曹冲之手除掉张之良,不仅有人撑腰,还能帮曹县令立大功一件,也算是当了回好人。
张之良虽面上客客气气,可话语中的不满无需细品便能参透出来。他的官阶比曹冲高一些,此时正心安理得地坐在高堂之上,对曹冲多管闲事的行为说三道四:“曹大人不好好在你的清丰县待着,跑本官这合阳县,逞什么威风来啊?”
曹冲不想与他争论,语气客套,直接进入正题:“有人检举,张大人所管辖的府衙,大牢中少了一个窃贼。敢问张大人,可有此事?”
“笑话!哪个窃贼胆大包天,敢从本官的眼里底下逃狱?”张之良瞥了一眼堂外百姓,一眼便看见洛不烦等人,猛地敲响惊堂木,“来人,把洛不烦等人给我拿下,劫狱乃重罪,论例当斩,先押入大牢,听候判决。”
“等等。”云净舒展开双臂挡在他们身前,义正严辞道,“抓他们这群蝼蚁之辈前,不如让曹大人先审判一个贪污受贿之人,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定他们的罪也不迟。”
张之良嗤之以鼻:“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朝堂,你一介女流之辈,竟敢对本官指手画脚。”
“曹大人,我好怕啊。”云净舒故作姿态的躲到曹冲身后,说话也有了底气,“曹大人,按照你们这儿的条律,为官者贪污受贿,应当如何判刑啊?”
曹冲神色微顿,虽然张之良常不作为且他早有耳闻,倘若没有证据便妄下定论,万一圣上怪罪下来,他的官位恐会受到牵连,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犹豫的模样被云净舒看入眼里,她瘪了瘪嘴,忽地将肩上布袋扔在地上,布袋的结扣散开时伴随着几阵闷响,白花花的银元瞬间曝露众人视野。
见此情形,乔老柒抱着双臂忍不住吐槽,“这种时候,她居然还随身带着钱,没救了。”
“那是差役从俩天客栈搜出来的布袋,云姐姐为何要把自己的银元展示给张大人看?”
“不。”萧三水盯着银元,一字一句道,“注意看银子底部刻的字。”
众人尚未厘清事情经过,云净舒自顾自地解释道:“这并不是我丢失的那袋银元。”她弯腰捡起一个元宝,窜在手心把玩着,“某人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生痛。”
元宝之下刻有合阳二字。
在这个话本世界中,铜板或金银元宝只要刻有地名,则代表此县衙必须上缴,断然不能流通于市,更不可能落入一个客栈老板手中,除非……
“张大人和拂老板,平日里没少干一些见不得人勾当吧。”
嗖——
元宝如一道闪电从云净舒的手中飞了出去,精准砸到张大人的脸上,疼得他捂鼻呲牙乱叫,嗓音颤抖:“来人,快来人,她袭击我,全给本官抓起来。”
堂下的差役毫无反应,任由张之良如何叫唤,无一不是两眼旁观的状态。
议论,辱骂,批判,堂外的百姓无一不是张之良恶行的见证者。
彼时,曹冲挺直腰杆举高一只臂,严声道:“罪犯张之良,私藏官银,包庇盗贼,常不作为,数罪傍身,今日本官一定还合阳县的百姓一个公道。”
“威—武——”
“大人,狱卒将犯人拂夜带来了。”
天色渐暗,太阳藏入云层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拂夜的双手双脚捆着枷锁,步履维艰地走到公堂,像个阶下囚跪在地上,在他身上竟看不见前两日的气势。
云净舒蹙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奇怪,却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堂下之人可是俩天客栈的老板,拂夜?”
“回大人,正是草民。”
云净舒侧耳听着他的声音,她觉得就算外形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但嗓音独一独二,神仙恐怕也难以装得一模一样。
她记得拂夜的声音很细,而眼前这个男人的声线有点粗,明显不是一个人。
她兴冲冲的走过去,一掌按住拂夜的肩膀,当他回头时顺势扯下他脸上的面皮。
骤然间,一张布满红印且几乎没一块完整皮肤的人脸露了出来。
云净舒瞪大眼退后好几步,百姓吓得四处逃窜,就连张大人也连滚带爬的逃到一旁。
洛不烦趁乱将桃妹揽入怀中,捂住她的眼睛,“非礼勿视,桃妹别怕,有我在。”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