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花溪和龟八走了很久。

其实是花溪走了很久，龟八一直趴在她的肩膀上睡觉。

严格来说，花溪可以飞的，她也可以画阵法空间瞬移，但是为了搜查森林的每一处角落，找到妖怪的踪迹，她选择步行。

很遗憾，没有找到。

现在，她差不多走到了森林的边际。

高大的树木不见了，只有间或分布的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还有几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动物突然窜过。

这里的空气也显得干燥，土地都是灰闷的颜色，硬邦邦的。

不远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迷雾森林”四个大字。

花溪记得这里有一间客栈，那里的老板娘风情万种热情好客，老板灰头土脸木讷老实。客栈里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大多都是想进迷雾森林的采药人和捉妖师。

当然，也有妖怪在此借宿。

花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人间就住在这家客栈里，不知道几百年了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按着熟悉的路往前瞬移了好几次，太阳火辣辣地照着，龟八在喊着口渴，但是没有人理它。

花溪抬头看太阳，这阳光比几百年前炽热多了，真想一箭把它射下来。

突然，一阵风沙迎面扫来，呜呜的风声响起，直逼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她强烈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火红的眼睛在背后熊熊燃烧，风沙落下才现出真面目。

它的身体一圈圈盘在那里，蛇尾粗壮巨大，黑色的鳞片上泛着金属的光泽。模糊的头简直四不像，突兀地长着两个角。

恶心的是它的身体上长满了粉色的丑陋的瘤，在鳞片中间挤出来，里面好像还有脓水。

狐狸和乌龟都害怕地在心里默念。

龟八：啊啊啊啊啊是蛇！大王快走，龟龟好害怕！

花溪：啊啊啊啊啊是蛇！我比你更害怕。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两方都不动手。

终于，黑蛇试探地往前几步。

花溪手中无剑，成型的灵力化成风刃，裹着巨大的威力向蛇砸去。

黑蛇只是往后踉跄几步，坚硬的鳞片纹丝不裂，瘤包却被划开，里面黄色的浓稠的液体炸裂开来。

花溪往后闪躲，她不确定这有没有毒。

可怜龟八死死拽着她的衣服才没有被甩开，速度太快了！

几个回合下来，花溪没有受伤，但也没有砍下黑蛇的头，她在打量着这条蛇，为什么身上有她讨厌的气息。

她控制着风刃不要划到瘤包，同时在黑蛇的周围设下屏障，避免被毒水溅到。

她这几天吸收的灵气快要耗尽了，但她始终不忍心杀死黑蛇。

心底里好像有个声音，哀求她不要动手！

正当她分神的时候，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头顶，黑蛇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浑浊的粘液顺着牙尖流下，凑近能闻到一股腥臭的气息。

花溪手中蓄力，准备一举砍下蛇头。

“砰！”

“砰！”

坚硬的子弹破开空气，一枪洞穿黑蛇的嘴巴，一枪打在蛇的七寸，猩红的血汨流而下。

黑蛇暴躁地甩着尾巴，张着的大嘴倒下，无声地向着天空发出呜咽，两只蛇眼流出血红的泪水。

花溪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虽然刚才她也动了杀心，但真正看到黑蛇死亡时内心却感到丝丝愧疚。

她身体紧绷地站着，仍然警惕着黑蛇的最后一击。

但黑蛇好似放弃了求生，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

又是一阵风沙。

“大王……”虚弱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花溪偏过头问肩膀上的龟八。

龟八一脸迷惑，“啊？没怎么。”

她刚想询问，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过来！”

声音坚定，吐字清晰，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是刚刚救她的……人类？

花溪转过头，几辆重甲战车和装甲车向她开来，车身线条流利，黑色的外壳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人探出车顶，眼神冰冷，像花溪的剑在霜雪下闪光。

一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握着一根长长的东西。

花溪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枪，但她感受到了枪的威力，可以穿过蛇的鳞甲，射程也长。

她有些好奇！

花溪离开黑蛇几步，重甲战车开到眼前。

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类，带着头盔和面罩看不见容颜。腰间都别着枪，厚重的军靴在土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他们围在黑蛇又补了几枪，确认它已经死亡，几个人商量着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