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男子
曹庸仔细看了看,对两位大人点点头,而后说道:“婚书我要带回,经陛下过目后才能还给你们。”
顾清道:“自然。”
南宫朔道:“现在有什么我能做的?”
曹庸摇头道:“陛下正在安全之所,需要将军的时候,自会派人通知。只是从今日起,未得陛下允许,还请将军不要离开丰明县。”
南宫朔道:“我明白。”
曹庸与两位大人告别,先行下山,两位大人则留下问了些具体细节,这次南宫朔不再反感,有问必答,问的差不多了,两人才起身准备下山。
顾清和南宫朔送他们至书院门口,县长回身客气道:“二位不必送了,日后免不了要多加叨扰,到时还请勿怪呀。”
顾清道:“不敢不敢,这怎能是叨扰?事关陛下安危,诸位大人自然要调查清楚。只是不知,眼下情况如何了?”
郡太守咳嗽两声,县长有些尴尬道:“还好还好。”
顾清微微一笑,没再多问。
其实他也不是为自己问的,这种大事,像他这样的平民,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一无所知,可事关南宫,他知道南宫朔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这不仅关系到他自身的清白,更关系到整个南宫家的存亡。但也越是如此,南宫朔越是一个字都不能问。
县长的态度表明事态并没有他想象中严重,至少皇帝没有因此愤怒到失去理智。
送走了两位大人,顾清拉着南宫朔回到后院,一边用膳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说些两家人从前的过往,营地里的趣事,但就是不提皇帝遇刺的事,怕顾婉兮好奇多问,顾清甚至放弃了让两位年轻人多多接触的机会。而南宫朔因为需要用婚约来摆脱刺客嫌疑,也没有提解除婚约的事。
南宫朔比顾清想象中更加沉稳,确定这件事不会给他造成影响之后,顾清结束了交谈。待南宫朔离开,顾清去到自己的书房,从暗格里拿出一套备用的襕衫,打开一道暗门后走了进去。
暗门之后是一条蜿蜒向下的通道,一个拐弯后又出现三条不同方向的通道,其中只有一条是正确的,另外两条都是用来迷惑敌人的陷阱。
顾清捧着襕衫,踏上正确的通道走到一扇石门前,他按动机关,石门开起,露出了门后的石室。
石室里的男子听到响动,从床上站起来,如果顾婉兮也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这名男子与南宫朔长得一模一样,不仅是样貌,连身高体型和声音都相差无几。
“殿下。”
顾清捧着襕衫双膝跪地,男子立即上前扶住他道:“先生不要拜,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助,云铮早已落入沈庭燎之手,怎敢再受先生如此大礼。”
沈庭燎是当今皇帝的名字。
顾清却坚持行礼,“臣子护君,乃是本分,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陆云铮拗不他,只能放开手,站直身体受他一拜,再让他自己慢慢起来。
顾清将襕衫放在石桌上,说道:“沈庭燎已经派人搜查过书院,没有发现殿下,殿下暂时安全。但狐狸狡黠,估计会在书院外暗藏眼线,殿下此时若是出去,易被发现,还得委屈殿下在这石室里多待几日。”
陆云铮道:“是我连累了先生和书院,若非行动失败,你们也不会被卷进来。”
顾清摇头道:“沈庭燎会怀疑书院,乃是因先父前朝太子太傅的身份。他在书院没查出什么,又等不到可疑人,自会消去怀疑。过几天是县里的祭神节,各家各户都要外出采买祭祀礼品,欢庆节日,书院也不例外,到时臣会想办法送殿下出去。”
陆云铮点头,目送顾清离开石室。
襕衫被留了下来,顾清说离开时,需要他扮作书院的学生。
他躺回石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他一遍又一遍回想整个计划和刺杀的过程,没有纰漏,没有错误,唯一导致他们失败的原因,只可能是有人提前告密,让一场完美的刺杀变成了瓮中捉鳖。
还好幸运的是,除了自己和陶公,没人知道顾清的真实身份,背叛者无法将顾清拉下水。
身上的箭伤传来疼痛,陆云铮又想到了那夜见到的女子,不知她是否受到牵连,现在如何了。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许久以后,那夜的匆匆一面,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