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揭露真相”的得意,“我在跟自己打赌,要过多久你才能知道这件——当然啦,我也不是每一晚都在想着你。”顿了顿,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比我预想的要快。”
斯内普深深地望着那双褐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低低地说:“你该对我多一点同情心的,促狭的女士。你不知道自那天之后,夜晚对我来说是多么难熬。要命令自己的大脑不去想一个人,就需要找一些更吸引人的东西去想,比如晦涩的书籍,新奇的发明。”
他的手指缱绻地插进她的发间,发出一声无奈的、充满柔情的叹息:“可是卡罗尔,你的名字总能偷偷藏在古老深奥的拉丁语长句之中,或者是忽然就混进了复杂的操作步骤里。我总在猝不及防地想到你时惊醒过来——我想,我大概已经没办法做没有你存在的梦。”
卡罗尔简直要举手投降。
梦境里的斯内普说起情话来让她都要招架不住了——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在说情话,他的潜意识只是在坦率地表述自己的真实想法,而这些没有丝毫矫饰的话足以反复击中她的心千百次。
感觉耳根热了起来,卡罗尔转移话题说:“你在哪睡着的?如果是趴在桌上的话最好还是换去床上,不然明天身体要不舒服了——你还记得我们明天要去做什么的吧?”
“靠在床上看书。记得。”斯内普显然不打算醒,一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把它揉得像篮子里的玫瑰,越发的艳丽起来。
“你的脸好烫,卡罗尔。”他语气平平地说,“我的手指被你捂热了。”像是在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心跳控制不住加速,卡罗尔偏过脸,含住他的拇指,报复般地轻咬了一下。
斯内普浑身一震。
下一秒,卡罗尔身体失重落空,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啊……这就醒了?
卡罗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她老老实实地用上大脑封闭术,继续睡觉——今晚还是别再做梦了,她急需一个充足的睡眠。
一觉睡到天亮,卡罗尔感到身心舒畅的同时有些奇怪,伊洛拉居然没有热情地提供殴打叫醒服务?她走到客厅,四下找了一圈,没看见猫头鹰的影子。
玩疯了也得回来睡觉吧?卡罗尔有些担心地拉开窗帘,先在对楼的屋檐上找了找,再撑着窗台探出身体往下看,想看看她会不会躲在哪个招牌后面玩老鼠。
找到了!
卡罗尔微微睁大眼睛。
黑白的眼镜鸮停在楼下的长椅上,而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夏日的清晨,依旧一身沉闷黑色的斯内普交叠着双腿靠坐在长椅上。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手里拿着一袋似乎是从旁边的便利店买的生培根,正撕着肉条扔到猫头鹰的面前。伊洛拉冷冷地瞧着他,很是不屑于这种收买,一人一猫头鹰就这么互不容让地对峙着。
像是察觉到头顶的注视,他们同时抬起头。
伊洛拉扑腾着翅膀飞到窗台上,愤怒地尖叫,像在骂骂咧咧地告状。斯内普则对这番辱骂无动于衷,只是平静而专注地望着她——果然很像她的新守护神。
卡罗尔抱着伊洛拉顺毛安抚,眼睛却看着下面。
“等我一会。”她笑着说,“我马上下来。”
注视着窗边的人影飘然离开,斯内普起身将那包培根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随后走到公寓的入口,继续耐心地等待着——他享受这个过程,等待一个必然会到来的人是一件让人每时每刻都在加深喜悦的事,尤其在深知对方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的情况下,这份喜悦便像山谷里的回音,永远不会落空。
等了或许只有几次呼吸,斯内普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她穿着简洁的黑色裙子,魔杖挂在总是随身携带的包上当成装饰,长发慵懒地披散着,没戴那副冷冰冰的眼镜,脸上稍作了一些妆点,表情在轻松之间,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人神色,与平时的样子很是不同——仿佛是一种不用言语和行动表露的亲密示意。
“你得罪伊洛拉了。”她走到他的身边,把一股淡淡的香气也送到他的呼吸里,“她很记仇。”
按捺住轻易失守的心跳,做出把猫头鹰拦在家门口这种恶行的斯内普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仇恨又多了一份,只是问:“那她的主人呢?”
“相当通情达理。”
“这便足够叫人安心了。”
卡罗尔伸出手,斯内普握住。两人对视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紧跟着,他们出现在一块竖着许多墓碑的草地上,旁边紧挨着一座小小的教堂和一片幽静的树林。
卡罗尔带着斯内普在墓地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那里并排竖着两块墓碑,一块较另一块更陈旧一些,但都打理得很干净,墓碑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