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
反脚一踢关上了门。
包和钥匙随手扔到了玄关的柜子上,左脚右脚一甩,皮鞋就东倒西歪地飞到了角落。卡罗尔一边往里走,一边脱掉大衣往沙发靠背上扔,随即解开裤子的纽扣拉链,滑下来的裤子就堆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地上。拆掉发卡,摘下眼镜,连同魔杖一起放在洗漱台上,脱掉毛衣丢进脏衣篓,她扯下内裤坐在马桶上,边解决生理需求边反手解开内衣。
毫无停顿地完成了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最后,她起身走到莲蓬头下,在微烫的水雾中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从头到脚被冲刷的感觉。
每次在这个时候,她都会在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如果许愿能成真,她唯一希望的就是立即出现一个能帮她洗头发打沐浴露的人。
当然最好顺便把头发吹干,把润肤乳也抹上。
第二条不可以的话只要满足第一条就行。
许愿当然失败了。
卡罗尔颓丧地把自己洗刷干净,随便套了件浴袍,披着湿发赤脚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大口。
冰冷的液体在体内快速冷却着脏腑,仿佛把浑身的疲惫一块冻结,打包丢到了胃里。胃部对此种转移压力的不道德行为抗议地痉挛了一下,沉甸甸的,微微发酸。
卡罗尔知道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但牺牲一个身体部位的感受换取全身的暂时性痛快,她认为这笔交易做得还算有赚头。
热水淋过,冰水激过,混沌的大脑终于清明了几分。卡罗尔走到客厅,在无比柔软的驼绒沙发上躺下来,脚趾扯了一条旧的勾花毛毯盖在身上,顺手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电视机屏幕亮起,出现的画面是晚间新闻。
“……据各地的鸟类观察者反应,这几天猫头鹰反常的现象已经逐渐消失,猫头鹰们又恢复了昼伏夜出的习性,不再漫天乱飞。我们询问了一些专家,专家们虽然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但猜测可能和不久前的大规模流星雨有关。为此,我们将连线一位研究鸟类习性的专家——约翰·郝维斯。郝维斯先生,能让我们听一下您的看法吗?”
“实际上,这一推断并没有明确论据,所以我并不能完全肯定其正确性。但根据我们的记录,在十七年前,也曾有过这样怪异的现象。你们看,我们有详细的记录——1981年11月1日,全国各地出现了不同规模的流星雨,且连续了几乎两天,与此同时,猫头鹰们也纷纷违反了自己的生物习性,出现了一系列怪异的表现。因此,我认为……”
十几年过去了,巫师们的庆祝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新意且没有脑子。哪怕他们能放点烟花拼一下“我们胜利了!”的字母呢!
闭着眼睛的卡罗尔在心里嘲讽。
想到了胜利,就不免联想到今天遇到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这是她第一次在报纸以外的地方见到他,而看到真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如她所说,感慨遗传力量的强大。
他真的几乎跟詹姆斯·波特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头发看起来稍微服帖一点。
听说他的眼睛长得像他的母亲,遗憾的是,她只大体上记得莉莉是个活泼漂亮的姑娘,对她长了双怎么样的眼睛已经毫无印象了。
毕竟她比莉莉低了两个年级,两人之间也少有交集。
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揍过她丈夫——当时好像连她的男朋友还不是。
对了,为什么要揍他来着?
卡罗尔努力回忆。
反正她对他——还有他那个小团体的观感一开始就不怎么样,她向来对那种抱团惹事的群体待以看蜣螂追着大象屁股后面团粪球一般的嫌恶眼光。
本来他们不惹到她头上也就算了,没想到因为她和那谁——啊,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了——反正应该是魁地奇校队的一个队员——分手了,导致那人状态很差,连累得格兰芬多输了一场比赛,詹姆斯·波特居然为此找上她,不怎么客气地——也许还略带了轻蔑——叫她安慰一下那名队员,别因为乱七八糟的私人感情影响了学院的团体荣誉。
你[哔]的算什么东西!
卡罗尔当即勃然大怒。
唔,年轻时候的她,脾气稍微有那么点——不太平和,拧起来时就连教授也是敢正面怼的。
而她骂人的技巧承袭自她那泼辣得连醉汉都要绕开他们家院子的姨婆,每个词汇都经过了半个世纪的反复淬炼,火力全开之下,把那个一看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蜣螂头子,连同其他上来帮说话的蜣螂一起,骂得恨不得找个屎壳子钻进去滚走。
至此,他们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再后来——
“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昏昏欲睡的回忆,卡罗尔连忙翻身起来,快步走去开门。
门外的正是刚刚在楼下对她示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