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回到明月客栈，陆明梃叫住了洛云舒，洛云舒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陆明梃去了书房。

“昨日太子找过你？”陆明梃没有提起花的事情。

洛云舒点头：“聊了一会。”

“他和你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问我，要不要加入影月。”洛云舒没有隐瞒。

陆明梃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问道：“那你要来吗？”

语气里竟还藏了几分期待。

洛云舒没有马上回答，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考虑考虑。”

陆明梃明白这就是有回旋余地的意思，展颜一笑：“那你好好考虑。”

洛云舒没有离开书房，反而是在一旁坐下，看着坐在案前的陆明梃：“下一步，你们打算做什么？”

“你可知杨远？”

“那位禁军大统领。”洛云舒了然，她对那位大统领了解不深，只不过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你们要对付他？”

“不错。”陆明梃递给洛云舒一张条陈，条陈上是近期杨远的各项举动。

“为何？”洛云舒接过条陈，粗粗看了几眼，仍是不明白陆明梃的用意。

“我和太子在长安谋划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大齐再无良将。”陆明梃没有隐瞒，告诉了洛云舒，“大齐没有良将，自然不会敢与北渝抗衡。”

洛云舒捏紧了手中的条陈：“北渝是要向大齐开战吗？”

“战争无益，北渝需要发展，就需要安定的环境，大齐此前年年进犯骚扰我北渝，而北渝国力式微，无力一战。”陆明梃看向洛云舒，说着自己和褚煜曾经描绘的蓝图，“近年来，北渝国力有所增长，而大齐却有衰颓之势，故而傅家停止了找北渝的麻烦，边境也逐渐安定起来。”

“北渝人生在草原，无心入主中原。折掉大齐的几位将领，傅家若是再想向北渝发难，也没有合适的带兵人选。”陆明梃继续说着，眼睛里闪着光，“这般安定下来，北渝才可有发展的时机。先安外部，再发展内部，这就是我和太子的计划。”

“花如此大的本钱，在长安蛰伏这么多年，只为这些，值得吗？”洛云舒听完，只问道。

陆明梃是第一次被人问，值不值得。

洛云舒觉得，这些年陆明梃在长安为北渝所做之事，都是极隐秘之事，日后回北渝，就算有褚煜在，这些功劳也难以算在他头上，陆明梃这些年所做之事，到头来无法为他谋得些许好处。

“既是为国，又有何不值？”洛云舒的想法，陆明梃不难猜到，“更何况，影月的势力不仅在长安、在大齐，也在北渝。在长安这些年，北渝朝堂似乎已经忘记，世家还有陆明梃这号人了。”

陆明梃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洛云舒这才发觉自己之前对于陆明梃的了解太浅显了，她缓了缓，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们要怎么对付杨远？”

“杨远好赌，就从这一点入手。”陆明梃指了指洛云舒面前的条陈。

洛云舒刚刚便看到了，杨远几乎每周都要去一次赌场，因为好赌成性，妻子与他和离，带着女儿回了老家。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洛云舒又拿起条陈仔细看了一遍。

“看戏便好。”陆明梃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陆明梃正在谋划杨远的事情的时候，大齐派公主和亲的文书送到了北渝燕都。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北渝将在几月后派出使者来长安，迎接公主回燕都。

和北渝文书一起送回长安的，还有褚煜给陆明梃的信。

褚煜在信中写，希望陆明梃能和接亲使团一起回燕都。陆明梃把信折好，正准备放到烛台上烧掉的时候，瞥见洛云舒从外面回来，正经过书房的窗。

洛云舒这些日子出门，陆明梃没再让流云跟着，也不再让流云向自己报告洛云舒每日都去了哪里，反正陆明梃也知道，洛云舒现在已经算是自己这一边的人了。

陆明梃也想如褚煜信中所说的那样，跟着接亲使团一起回燕都，可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洛云舒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北渝。

毕竟，这太快了。

洛云舒今日出门，去了暗庄。

她猜到陆明梃估计要回北渝了，而自己大事未成，不能就这样离去。

鹰辞最近也想找洛云舒，但洛云舒在长安城中隐蔽得太好，鹰辞无从寻起，这时洛云舒前来，也正合鹰辞的意。

“阿笙，你来的正好，这几日我正要去寻你。”见洛云舒来，鹰辞直接把她带到了先前那间密室中。

待洛云舒坐下，鹰辞才开口说：“前些日子，因为一次行动，我受了点伤。”

“受伤？前辈可有大碍？”洛云舒瞬间警觉了起来。

鹰辞却摆摆手：“不碍事。这次受伤，我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前辈这是说的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