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第二日，褚煜依照约定，进了宫。

傅孜戎在九华殿内接见了褚煜。

褚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发了问：“边境事宜，不知陛下想如何解决？”

“此事也并非什么大事，北渝与大齐素来交好，这次边境事宜，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傅孜戎想多加回旋，将此事一笔勾销。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陛下未免想得简单了些许，”褚煜清冷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刺，“此事以涉及我北渝民众，那便是大事。民为邦本，难道在大齐人看来，民众的事就是小事了吗？”

这句话，正好被走到九华殿外的傅叶宁听见，为之一振。

“太子殿下，这件事大齐固然有错，但北渝就真的能置身事外吗？单靠大齐军队，可打不起来。”傅孜戎发现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在褚煜这里行不通，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

褚煜似乎早就料到了傅孜戎会如此各打五十大板，冷笑一声：“我北渝民众向大齐求助，合情合理，而你们大齐，强行以人为胁，三番五次挑衅我北渝军队，甚至出兵攻打，我北渝将士为求自保，这才与大齐开战，试问陛下，错究竟在何方呢？”

“十年前北渝和大齐，可是签过停战协定的，如今大齐军队攻打我北渝军队，算不算违背了这停战协定呢？”褚煜的语气凌厉，咄咄逼人，“我可要提醒陛下，现在的北渝，可不是十年前那个软柿子，若是大齐觉得此事北渝欺人太甚，想要以武力见真章，北渝可从未怕过。”

是啊，此时的北渝，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还需要向大齐送质子的北渝了。

在褚煜的咄咄逼人下，傅孜戎很快便败下阵来，只得同意了北渝的赔偿要求：开放经商通道，另赔偿布匹绸缎百匹，黄金百两。

傅孜戎深知此时不宜与北渝生出矛盾，只好和颜悦色地将褚煜送出了九华殿。

走出九华殿的褚煜正好与在殿外等候的傅叶宁打了个照面，颔首一笑，随后便负着手阔步离去。

傅叶宁看着褚煜的背影渐渐远去，回头走进了九华殿。

“儿臣参见父皇。”傅叶宁恭敬地行礼。

“宁儿免礼。”傅孜戎坐在龙座上，有些心烦意乱，“今日找宁儿来，所为何事，你母后想必已经告诉你了。”

傅叶宁点头：“宁儿明白。”

“宁儿，你愿去吗？”

傅叶宁脑中闪过褚煜刚刚的背影，咬咬唇，下定了决心：“宁儿愿意，身为一国公主，这也是宁儿的命。”

“好，好。朕择日会向北渝送文书，大齐和北渝联姻，早在十年前就有约定，此事必成。”傅孜戎向傅叶宁说着自己的安排，“只是到了北渝，山高路远，就全要靠宁儿自己了。”

“宁儿明白。”傅叶宁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傅孜戎交代好这一切，长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多陪陪你母后。”

傅叶宁行过礼后就离开了九华殿，正欲上自己的轿子向宫外去，一辆马车悠悠地行至傅叶宁身边停下。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傅叶宁这才知道那是褚煜的马车。

“公主不必忧虑，既到了北渝，孤自会相护。”褚煜清冷的声音响起，傅叶宁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太子殿下早就知晓此事？”

“十多年前，北渝和大齐就有联姻的约定，只不过当时皇室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褚煜轻轻一笑，“如今北渝皇室公主尚未成年，而大齐也没有适龄的王爷，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公主和孤二人。”

傅叶宁了然，这件事是一开始便注定好了的：“太子殿下当真愿娶？”

“公主此话何意？”

“太子殿下既要登那至尊之位，娶一位敌国公主做内室，定会招致猜忌。”

褚煜笑了两声：“公主殿下想必对北渝不甚了解，孤的皇位，不会因为孤娶了谁，就变成别人的。”

傅叶宁此时才看到褚煜作为一国太子的张扬和耀眼。

褚煜的自信不无道理。北渝国内，立太子立贤不立长，褚煜自及冠以后便被册封为太子，至今近五年，未曾有过异议。

提及太子，不仅北渝朝堂官员和黎民百姓交口称赞，就连说书人的话本子里，也找不出一个坏字。

褚煜三岁习文，五岁习武，十岁便展现出不俗的才智，十四岁就与陆明梃一同建立了情报组织影月，十五岁入朝堂办政事，至今未有过差错。

“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日后，还望太子殿下多关照。”傅叶宁屈身行礼，看着褚煜的马车远去后，才坐上自己的轿子。

既然事情已定，那便随遇而安吧。

褚煜离开皇宫后，换了一身行头，去了明月客栈。

“何时回北渝？”见褚煜突然过来，陆明梃有些意外。

“怎么，要赶我走？”褚煜也不跟他客气，随意找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