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进入房间，洛云舒很敏锐地察觉到房间内有人。

径直走到屏风后，洛云舒看见月洲白很自得地一个人坐在桌前，倒着茶自斟自饮。

见洛云舒进来，月洲白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飞宴先出去，然后给洛云舒倒了一杯茶。

“你倒比我更像主人。”洛云舒接过茶，打量着月洲白。

“来多了，也就习惯了。”月洲白丝毫不在意。

不只是月洲白，其实洛云舒也已经习惯了月洲白这么突然出现。不过洛云舒这次却想不出月洲白找自己有什么事。

“这次又有什么事？”洛云舒问道。

月洲白嘴角微勾，手里把玩着茶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今日去朱雀门看了看比武大会，本以为洛小姐也会参加。”

“我？我武道不精，上不了台面。”洛云舒自嘲道。

“洛小姐过谦了。”月洲白出身武学世家，上次旁观洛云舒和程越颜的过招，他看得出洛云舒的深浅，“昨日无意间路过此地，正好瞧见洛小姐和同门的对决，洛小姐的实力，应是也不差的。”

无意？洛云舒才不会信月洲白的说辞，不过无妨，被他看到了就看到了吧。

“你好像对我父亲很熟悉。”洛云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

“略有耳闻。令尊出事之时我刚到长安，势力尚单薄，想要保全一二，却无能为力。抱歉。”月洲白的语气很真诚，洛云舒好像能从月洲白的眼睛里看出遗憾。

“月老板不必道歉，这事本也与你无关。”洛云舒站起身，走到窗前，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月亮，几颗星发出黯淡的光，“我的武学启蒙来自于我父亲，武学功底也传承于我父亲，虽然父亲并未教过我多久，但现在我的三招两式还是有他的影子。哪怕现在学了玄清门武功这么久，有心人还是会看出端倪。”

“更何况今日主持比武大会的，是魏柏生。”月洲白接着洛云舒的话说了下去。

洛云舒有些意外月洲白竟然知道魏柏生，但转念一想，那可是月洲白，便也不觉得奇怪了：“不错。魏柏生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还是得谨慎为上。”

“今日我去朱雀门，本就是为监视魏柏生。”月洲白走到洛云舒身旁，淡淡道，“洛小姐既不便在长安城中出手，那以后万事就得多加小心。”

得让流云加快来长安的速度了，月洲白思忖着。

“嗯，我有分寸，多谢月老板提醒。”

“既是朋友，不必言谢。日后直呼名字便好。”月洲白时隔很久感受到这种有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感觉，心情很是愉悦。

“月老板不像是缺朋友的人。”洛云舒扭头看向月洲白，却发现月洲白也在看着自己。

月洲白很认真地看着洛云舒，他觉得她才是不缺朋友的人。若是她不来长安，只简简单单过这一生，不管是在玄清门，还是在江湖流浪，应该会结交不少会为她两肋插刀的朋友吧。

只不过她背上了这一切，才会这般沉重，难以真正去相信别人。

而自己却不一样。身份立场的不同，自己很难真心与人相交，而那些想要与自己相交的人，又都各怀鬼胎，带着各自的目的。这长安城中，倒是真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作朋友的人。

洛云舒是第一个。

尽管洛云舒一开始也带着目的来找自己，但哪怕是交易，洛云舒没有半点想要利用自己的意思。

“缺，很缺，洛小姐可怜可怜我，和我交个朋友。”月洲白的语气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却又显得很真诚。

洛云舒晚上喝了酒，此时又在窗边吹着风，脸颊微微泛红，竟是比施了脂粉还自然。听了月洲白的话，洛云舒眼角弯弯，轻笑两声：“月老板愿交我这个朋友，真是给我面子，月老板这般坦诚，也确实让我意外。但月老板还没有完全相信我，就像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一样。”

洛云舒很认真地看着月洲白。月洲白一身绿袍，披着狐裘，发冠束起的乌丝在夜风中缓缓飘起，飘过他望着远方的眼睛。

“洛笙，现在我相信你。”月洲白转过头看着洛云舒，眸中神色坚定，像是刚下了某种决心。

月洲白换了称呼，郑重而又真诚。

晚上喝了酒，头有些发昏，洛云舒心里明白这种时候不宜做什么重大决定，但此时若是回绝月洲白，却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月洲白，此话当真？”隔了许久，洛云舒缓缓开口道。

“当真。”

“那我，或许可以学着去相信你。”洛云舒不敢再全身心地去相信一个人，经历了上一世，她好像已经失去了完全相信人的能力。

听到洛云舒的答案，月洲白心情大好，却又有些心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让洛云舒如此不敢去相信一个人。

月洲白从袖里拿出一柄折扇，递给洛云舒：“上次你落在望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