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兄弟眼

着地板吐出颜色极古怪的鲜血来。

“满意了？”克洛伊问。

詹姆斯可有可无地撇了撇嘴，将双手举上脑袋边，“宝贝女儿赢啦，我投降！”旋即放下手，低低地笑起来。

“看见没，”克洛伊语重心长地顺着安柏的背，“别和混账做交易。”

安柏在一阵阵反胃感中瞪大眼睛，心里来来回回问候了好几遍这对混账父女的家谱，仍然无法排解愤懑。克洛伊却在这个时候也哈哈笑起来，末了还点了点她的喉咙，说：“我拿回来的，现在是我的了，你看着办。”

克洛伊悠悠起身，俯视那个蹲在地上笑个没完的男性，找准角度踢了一脚：“起来。”詹姆斯没听，还在笑。

克洛伊身后，安柏单手捂着小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默默地站在了克洛伊那边。

詹姆斯并不感到生气，事实上，克洛伊那一脚没使上多大力气，但他还是顺势瘫倒在地，等着克洛伊用——她果然用白绸把他吊了起来。很好。

很好。詹姆斯格外满足地抿嘴。那个，怎么念来着？

他眯着眼，吟诵起一段不属于人类记载中的任何文字写成的歌谣。

他哼得模模糊糊，完全不成调。其中有几句勉强能被听清的，若是译过来，大致是：挚爱者之恨，汁水逆转；至亲者之恨，世界颠倒；陌路人之恨，时光倒流。

不过在场者都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哪怕是克洛伊平时无往不利的读空气技能，在遇到她血缘上的父亲时也化成了流淌的愤怒，堵塞她的视听，覆盖她的敏感和共情。

【差不多得了，还搁这儿演呢？】有声音忍不住在克洛伊心里响起。

【嘘！】克洛伊皱眉，【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我看看？……没有，完全没有，他还是那副要疯不疯的精神状态。】

被白绸倒吊在门板上的男人动了动，含混不清道：“我头好晕啊，克洛埃特。”他把自己翻了个面，“下次再来看你，或者看你和你的小男友呃——”

克洛伊一脚踏在他脖子上，人类躯体的柔软触感却只停留了几秒钟。

詹姆斯消失了，像是和他的影子飞速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