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吞噬异变

“想要这个？”，时於举起手，晃了晃药瓶。

男孩点点头。

“你觉得你比刚刚那个人要更抗打吗”

时於嗤笑一声，绕过他，刚走几步就感到胳膊一沉。

他拽着时於的衣服，哀求到：“你怎么打我都可以，求求你，把药给我，我要救我妹妹”

时於并不信他，男孩一手擦眼泪，一手抓着时於，死死不肯松手。

“我没骗你，你看”，男孩打开终端，将一张照片投放了上去，是个三四岁的女孩，和男孩长得很像。

时於看着照片中的笑脸，想起自己也有个妹妹。

她停下脚步，转身问到：“什么意思”

男孩一路带她穿街过巷，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老旧城区，无数高楼纵横在这里，窗户挨挤在一起。

电梯停到了47楼，男孩开门后脸上有些窘迫。

客厅堆满了药瓶，甚至下不去脚，空中弥漫着那种药香，而随着关门声响起，最深处的房间传来链条的声音。

男孩快速走过去，一个女孩被拴在床上，眼睛血红，漏出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都是肉瘤，时於丝毫看不出这是照片的女孩。

精神力的普通人一旦染上，大概率会产生不可控的污染异变。

“我要药，给我药”，女孩不停地重复，看男孩没有反应，就开始向门口扑来，锁链瞬间被拉直。

“求你给我吧”，男孩央求着时於，试图直接从她手里抢过来。

时於虽然可怜她，但还是将他甩开：“在吃下去就彻底没救了”

女孩的状态已经不再是简单上瘾，而是重度污染，时於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是吃了多大的剂量。

男孩本来以为时於跟来是要把药给他，被摔倒地上后，他抬起头愤恨地看着她：“那我能怎么办”

“联邦管制所有专门收容上瘾者和...污染者的地方”，时於知道这话对他很残忍。

男孩不停地摇头：“不能送过去”

看着妹妹十分煎熬，他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异变后的人只能进食违禁药，以及同类。

时於全神贯注地看着床上的女孩，而他盯着她的后背，鬼使神差地想要伸出手，在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刻，还是停住了。

他看着神志不清的妹妹，又看着自己的手，发疯一样抓着头发，眼泪一滴滴的打到地板上，这是他自父母走后第一次崩溃。

他还记得父母临走之前的叮嘱，他没有照顾好妹妹，变成了父母最讨厌的坏小孩。

陆宇第一次感到这样的生活是没有尽头的，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时於转身看着他，她十分敏锐，不是感觉不到背后的小动作。

等到男孩挤不出眼泪，开始缓缓说起了自家的遭遇。

父亲本来在科研所工作，失业后染上了药瘾，妈妈买了许多抑制剂，帮他控制戒断，但抑制剂只能压制，不能逆转。甚至最后妈妈也吃上了药，家里很快堆积了大量药瓶，直到身体开始异变，被附近保安送到了管制所。

一开始，陆宇还带着妹妹去探望父母，但是随着异变加深，那些人统一被送到偏远星球，在那等待特效药的研制。

父母离开后原来的住所对于两个小孩过于奢侈，他一个人带着妹妹到了旧街区生活，好在父母留了一笔钱财，加上联邦的孤儿补助，足够两人生活，这里人员杂乱，他告诫过妹妹小心附近的陌生人，直到有一天妹妹吵着要糖。

后来陆宇变卖了家里东西去打工，给自己妹妹买抑制剂，直到开始异变，抑制剂没用了，那他就去给她买“药”。

时於听完后沉默了。

“姐姐，对不起，你走吧”，陆宇没解释为什么道歉，他呆看着妹妹，没再提药的事。

时於对那种眼神太熟悉了，但她确实无能为力。

这时，时於身上又伸出一个细长的透明触角，又被什么吸引，慢慢飘向小女孩。

时於感应到什么，突然回头，只见自己的精神体鼓扭起来又开始工作了。

精神体吸取了一会就吃饱喝足的缩了回去，时於感觉到精神力发芽一般缓慢成长，但她现在注意力不在这，她走向小女孩仔细查看，女孩的肉瘤好像没有那么肿大了。

她思量片刻，转头看向男孩，说道：“我说不定能治好你妹妹”

男孩立刻抬起头，紧接着目光又黯淡下去：“姐姐，我不是小孩子，整个联邦都没有特效药，根本不存在什么办法能够逆转异变”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吗”，时於刚刚在心里考虑过要不要说出来，毕竟她现在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但她爱管闲事的毛病实在改不掉。

陆宇看时於的神情不是在骗他，从出事后，所有的亲友都断了来往，这是第一个人主动说要帮助自己。他和时於对视许久，决定不管是真是假，他想最后再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