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公子放肆了!”
姚夫人匆匆赶来,很是不满李榷在他的场子里找不痛快,皱着眉头呵令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你们公子喝醉了,还不扶下去休息?”
小厮连忙要去搀扶李榷,却被他打开,嚷道:“放屁!明明是这个姓薛的找我的茬,作何要我息事宁人?”
李榷正气的满脸通红,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侧首一看,竟是温溪迟。
温溪迟跟着姚夫人而来,身上没有沾上半点的灰尘,抬眼时波光流转,却只有薛珩看得出来,里边酿的都是坏主意。
“不光要把人家妹妹纳成妾,还要做人家的爷爷。”温溪迟温声细语,笑时用绣着梅花的绢帕遮住唇齿。
“李公子要小心些...免得祖宗开罪,半夜要将你拖进梦里挨家法呢...”
李榷被这不阴不阳的讽刺气的说不出话来,脸登时涨的通红,更显丑陋。
他指了指温溪迟,正要开口,却见姚夫人已经发怒:
“够了!今日是我姚家做宴,诸位要吵尽管去外边。”
姚夫人年轻时跟着夫君上阵,拎的是银铁长枪,发怒时威亚仍在:“李公子贵人怎能踏贱地,好走不送!”
李榷一句辱骂憋在喉咙里,却不敢真得罪姚家,活生生咽了下去。
“好,好,今日的仇我算记住了!”说罢,李榷原地晃了几下作势向外走,却在路过温溪迟时一把将桌案掀翻。
系统也忍不住惊呼:“什么人呐又记仇又耍阴招!”
薛珩立即将温溪迟拉到身后,却慢了半步,桌上的半杯酒水翻到,正好洒在了温溪迟的裙摆上。
温溪迟藏在薛珩背后,因动作太急而乱了发丝,她抚了抚鬓发,随即拎着自己的裙摆看了看。
崭新的衣裙下摆污了一大块,染花了上面绣着的凤仙花纹。
这个李榷,当真没有一点世家子该有的风范,与街上欺凌老弱的恶霸无异。
薛珩也看见了那块脏污,正当温溪迟要低头去擦时,竟见薛珩自然的接过了帕子,半跪在地上,认真的为她擦起了裙摆的水痕。
温溪迟吃惊,站在原地一时没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薛...薛珩,不必......”
薛珩认真的对待着手中的裙摆,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下手又轻又细致。但水渍可擦,一大块的斑驳却擦不掉。
他站起身,将帕子递桃枝,回头看了一眼那支金玉钗,指了指,道:“我将它送给温姑娘,当做赔罪之礼。”
说罢,薛珩接过侍从手中的弓走到骑射场外围,接过侍从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场上人有几个人是禁军麾下的世家小将,都是跟着薛珩的,此刻看他上场,都有些惊奇,难免要起哄一阵。
一时叫好起哄声不断,将坐席上人的目光也都收拢了来。
鼓声渐起,萧珩持弓拍马,胯下马儿疾驰,跑到场中央时,随即拉弓对准了数十丈外的靶心。
温溪迟看着场上的薛珩,也捏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春日里和风暖极了,吹的人心头也发软,温溪迟不错目的看着场上身影,一缕春风吹动萧珩额角的发丝,下一刻箭倏地离弦,破空而出,正中红心!
场上立时欢喝,薛珩送开弓弦,刀鞘拍了拍马腹,向盛着彩头的高台上去。
“总督欺负人了啊!为了个簪子亲自上场,快把我们比到泥里去了!”禁军一个总旗高声道。
薛珩没理会,另一人继续起哄道:“莫不是把谁家的姑娘惹生气了,要拿彩头去哄吧!”
周遭哄堂大笑。
温溪迟站在阳光下,看着薛珩越走越近,将金玉钗抛进了她的怀中。
她接住了金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