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孙儿这就去请，大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哭着，宋妈妈用帕子替她抹眼泪，也被推开，“不中用了，大师之前就交待过，务必齐齐整整的进了卧房才能保住书儿性命。”

“那也去请！”贺玉州咬牙，“一定有办法的。”

碎琼轩哭的哭，慌的慌，乱成了一锅粥。

“老夫人，我也有盏莲灯。”苏愿棠突然出声，登时十几双眼睛朝她看过来。

房里立刻安静下来，贺玉州眉头紧促，满脸嫌恶，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懂什么，若是再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不定这病就是被你克的。”贺玉州恶狠狠瞪了一眼苏愿棠。

苏愿棠怯生生看着老夫人，红了眼。

她眼里含着泪，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素静清丽。橙黄的烛火莹莹映在脸上，更显得可怜。

她将那日所见所闻一一诉说，末了，老太太急忙名人去苏愿棠院子里去取。

两个院子本就紧挨着，不少片刻，宋妈妈就带人回来了。

老夫人将莲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半晌过去喜极而泣，口中直念佛祖保佑。

等再看向苏愿棠时，眼里便多了几分慈爱，“好丫头。”

“你这榆木脑袋，还不快拿走给那边送去！”宋妈妈使了个眼色，催促道。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刚刚经历了大悲大喜，明显已有些精神不济，靠在软榻上，声音也不如刚才洪亮。

“阿弥陀佛，只要能让书儿平安，让我这个老婆子怎样都好。”

“祖母，书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苏愿棠，缓缓道，“这位姑娘既捡到了莲灯，想来也是和大哥有缘，不如让她跟着去，为大哥祈福吧。”

宋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一眼就瞧出来这是贺玉州不愿意娶，想借着由头将人支出去。

说句不该说的话，书少爷是什么人，一个将死之人，若不是家中有老夫人庇佑着，怕是坟头草都有三尺高。

家里那位夫人又是个厉害人物，她给老夫人顺了顺心口，苏愿棠她祖母和老夫人是手帕交，可也早就不来往了。

当年定下的娃娃亲，府中上下都只字不提，如今侯爷在陛下面前得脸，只等着州少爷娶了郡主，全家好乐上一乐。

没想到这会子又冒出来这样一位人物，倒是叫人左右为难。

“抬起头来，让老夫人好好瞧瞧。”一旁的宋妈妈温声道。

苏愿棠微微扬起下巴，橙黄的烛火盈盈映在那张白皙的脸上，黑眸清透沁着水一般，柳叶眉，朱红唇。

当真一个十足的美人。

她仔细端详了苏愿棠一番，缓缓开口，“是个齐全孩子，你母亲，可还好吗？”

苏愿棠睫毛颤了颤，攥紧了身侧的袖子，怯懦答道：“母亲早些年已经病故了。”

“你母亲生的好看，你像她。”贺老夫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祠堂这种地方，棠丫头到底还没嫁进来，不合适。”

老夫人闭了眼，缓缓道，“不过。”

她话锋一转，问起了旁的，“你母亲临走时，可有嘱咐你什么？”

苏愿棠摇头，轻声道：“回老夫人的话，母亲病中走的急，只留了这个给我。”

她从腰间取下玉佩，双手递了过去。

“罢了，你且去守上一夜吧，左右是个安慰。”老太太并没有细看的意思，她转头看向宋妈妈，“安排住处了吗？”

“大娘子念着家中事多，就安排在了碎琼轩旁边的降霜居。”

“那里久不住人，要好好打扫一番。”

“是。”

苏愿棠被领着进了祠堂，万籁俱寂，只有祠堂里的灯火长明。

地上整整齐齐放着七盏模样相同的莲灯，烛火跳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里点着香，苏愿棠闭目端坐在蒲团上，心绪纷繁。

“快点，手脚麻利些！”

苏愿棠迷迷糊糊间听见屋外有动静，似乎是有人正在一下一下挖着土。

“春妈妈，您放心，书少爷的药都是小的亲自煎的，药渣也处理妥当了，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就好。”说着，只听那被唤作春妈妈的婆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鄙夷，“里头这位，瞧着老夫人是愿意留下来，你们怎么办的事，不是叫你们把莲灯扔的越远越好，怎么还叫人捡了回来。”

那人苦着脸，“这小的也不知道啊，确实是从山上过的时候丢了下去，那里想到会这么巧。”

“行了。”春妈妈哼了一声，“咱州哥儿以后是有大前途的，想个法子叫她出点丑，届时老爷夫人也好有理由说上两句，记住了吗？”

“春妈妈放心，上回老爷还说，家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