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勾三搭四
陈雨硝冷得牙齿都在微颤,“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林经桁把手里拿着的外套扔进了她怀里,讥讽,“怎么没冻死你。”
哦豁,给她送外套的!
陈雨硝也不矫情,飞快地把大一号的棒球服套在了身上,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乐呵呵道,“谢谢你啊,你这样善良的帅哥一看就是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人!”
“呵。”
林经桁皮笑肉不笑,这种鬼话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他伸手把陈雨硝的卫衣帽子拉出来调整好,“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他倒要看看是哪门子朋友,能在冻死个人的大半夜把一个小姑娘往外叫。
“他说还有十分钟。”陈雨硝刚和江逾白联系完,告诉他太冷了,她在酒店大厅等他。
“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啊。”陈雨硝老老实实说。
林经桁稍微拔高了声调,“你一个细骨伶仃的小姑娘大半夜跟一个男的出去?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现在人口贩子多猖狂,每年丢多少中学生,大学生,又有多少女生遭到强/暴不知道么?
陈雨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不走的话,就是大半夜和你待在酒店了啊,你不也是男的?”
比起虽然领了证但对彼此并不了解的林经桁,很明显是认识十几年,熟得不能再熟了的江逾白靠谱些吧。
林经桁哑然,好像也挺有道理。
随便吧。
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你怎么不上去?”陈雨硝好奇地把脑袋偏过去看了眼,他又在玩植物大战僵尸。
“老子乐意,你管我。”
“切。”
空气安静了下来。
陈雨硝也拿出来手机,背单词。
过了两分钟,林经桁突然开口问道,“你学什么专业的?”
他只知道她是医学院的,具体学什么没关注过。
“啊。”陈雨硝抬头,没想到他突然会跟自己唠嗑,“……临床啊。”
林经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熟练的种下一片花花草草,中肯的评价,“挺好,医生稳定,工资也还可以。”
“不是的。”陈雨硝重新看向手机屏幕拼写单词,平静却又认真道,“治病救人是我的理想。”
林经桁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崇高的理想。
女孩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一角,那句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说的誓言,也不是信口一句玩笑,是她发自内心的,一直以来在践行的事情。
这确实不是说说的。
她有一个妹妹,叫乔溪,是养父捡回来弃婴,有先天性心脏病。
陈雨硝小时候每次看见她体弱多病,药不离手的时候内心都想如果自己无所不能,一定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
她从小就发现自己好像比别人聪明许多,别人背不下来的书,算不明白的题她看一遍就能记住,九年义务教育的内容在她眼里简单之余,就剩下了无聊得紧。
少女泛滥的旺盛精力就投向了校园之外。
于是中学时期她逃课上网、打架斗殴、出入纹身店、网吧、酒馆、赌场,是小镇上出了名的不良少女。
初三时他们那伙人更是野得没边,在校门口公然打架,年过五十的教导主任挺着啤酒肚来抓人,却被她气得疾病发作,晕厥在地。
是来接孩子的一个医生家长冲过来,为他进行了紧急心肺复苏,才抢回了他的性命。
那是陈雨硝第一次接触到“死亡”,真的被吓到了,她去医院看望教导主任,一向严厉强硬的教导主任却和蔼的告诉她,他并不觉得是她的错,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天在医院里,教导主任说的话陈雨硝都记不清了,只是那一席话之后,多日以来绕在她身心的愧疚自责和惶惶不安烟消云散。
她就是那个时候,突然确定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她擦着分数线进了县里重点高中,高中虽然继续溜街打架不着调,但一直坚持学习,只不过别人主要用笔写,她主要用脑子想,做些有难度的题时偶尔会动动笔。
考试的时候每一道题她都在脑子里做了一遍,只是懒得填答题卡,任由自己成绩常年挂在校榜末尾。
最后高考以省前十的成绩,如愿考进了全国最顶尖的医学系,上大学学习专业知识她可一点没有懈怠,一本三斤多重的蓝色生死恋,她一学期至少背五遍,总成绩专业前三,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她打算努努力拿一下国家奖学金。
林经桁想说点什么夸奖一下她的格局,她那激昂慷慨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好在大厅来往的旅客还不少,倒不显得多突兀。
陈雨硝看见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