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方子
苏纵捭正冥思苦想举棋不定。
这时刘公公进来禀报:“陛下,太后身边的江姑娘来了。”
江千宠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外衫,头发简单梳了个髻,实在朴素不过。那张脸不过分艳丽,也不过分清淡,却怎么瞧着怎么顺眼。
江千宠端着瓷碗进来的时候御书房内只有苏纵捭跟张公公两个人。她总觉得今日陛下看见她眼神仿佛亮了一下,却又想不出来究竟为何。
其实她不论何时看到陛下都是有点发怵的,苏纵捭当年于九国纷乱中横扫楚魏两国独霸南境,可想绝非良善之辈。如今陛下正值壮年,那股子肃杀之气怎么也挡不住。
她行了礼,将瓷碗交给张公公:“陛下,太后瞧着昨夜下了雨,听闻陛下每逢雨天有膝盖痛的旧疾,于是今日亲自去厨房做的这碗姜枣茶,让我端过来给陛下尝尝暖暖身子。”
苏纵捭端过碗浅啜了一口,道:“太后有心了。”复而放下碗道:“正好朕今日有空,便一起去看看太后吧。”
说着不容置喙地往外走。
江千宠道了声“是”赶忙跟上。
江千宠不知陛下跟太后说了些什么,只觉得陛下走的时候眉眼带笑,连身上那股子狠厉都淡了。
江千宠刚走进门,太后便笑着叫她过去。“千宠啊,你跟在哀家身边也差不离五年了。”话锋一转“你瞧着恪儿怎么样?”
江千宠闻言一愣,有些惊讶,仍毕恭毕敬地答:“三皇子文武双全,谈吐大方,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握着她的手:“你也及笄了,皇帝啊有意为你赐婚恪儿。”
江千宠心下一凛,赐婚。于是她明白皇帝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她前两天也听闻了高家小姐的事情,陛下不想成全苏恪跟高小姐,想找一个女子应付三皇子,她正好撞了上去。她今日实在是“走运”的很。
“哀家之前是有想过将你说给哀家的孙子,就是这五个小子不知道便宜了哪个。”
江千宠只静静听着,未做声。
“怿儿是长兄,从小啊就被皇帝以继承人的要求培养,你若嫁给他,他日他登大统,后宫诸事纷杂,你心性纯良,哀家怕你难以应付。”
苏怿是嫡长子,所有人都觉得日后是他继任位子,但江千宠不觉得。
爹爹曾说乱世之君当有经天纬地之资,抱济世安民之志,乘时应运,杀伐果断。而大皇子狠厉不足,仁厚有余,未必是最适合的那个。
太后轻拍了拍她的手叹道:“而且啊,帝王是必然有后宫的,帝王的心总是要被许多女人分享的,哀家希望你不必与人分享,所以哀家并不希望你嫁给怿儿。”
江千宠点点头似是同意太后的说法。
“悌儿出身不好,母亲是陛下潜邸时随意宠幸的婢女,生性软弱,将来只怕无法撑起一个家,哀家也不想你委屈。”
不,二皇子苏悌并不软弱,他不过势微而藏拙。他如今唯大皇子马首是瞻,若有朝一日给他权势,他未必没有野心。
“恪儿因为容微的事情一直是陛下心里的一根刺。哀家惟愿陛下放下心结,善待恪儿。”
“悟儿性情太过暴躁,你性子平和乖顺,怕是压不住他。”
太后说的是,四皇子苏悟身高九尺,有拔山扛鼎之能。半年前因平西候世子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他便大打出手,揍得平西侯世子半个月下不来床。最后是陛下派生母纯贵妃亲自登门看望,此事才了。她是决计不敢招惹他的。
“恺儿才五岁,也不合适。”
太后叹了口气接着道,“如今皇帝提了恪儿,哀家瞧着你俩实在般配,在一起的话定也美满。你若满意的话哀家就去跟皇帝说说。或者千宠可有别的中意之人?”
她哪里来的什么满意不满意,她一介孤女,如何有做主的权利。虽然太后宠她,但到底寄人篱下,不敢要求太多。
江千宠心里无限感慨,摇了摇头面上仍挂着浅浅的微笑“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为千宠计之深远,千宠感激涕零。”
太后似乎是很满意的,两个孙儿都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品行才学自己都有数,因此越看越觉得他俩般配。
夜逐渐深了。
此时,皇宫最偏僻冷清的一角——长门宫内,苏恪正点着油烛温书。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婢女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放下点心,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苏恪看了眼纸条,面上未表现出什么异样,随即用烛火烧了。
见婢女仍站在桌前不走,他淡笑:“不过是他去与太后谈论我与江姑娘的婚事。珠釉,不用担心。”
这个婢女正是先皇后的贴身婢女珠釉。此刻她似乎有些不解,却什么话都说不了。
苏恪耐心给她解释:“他自小厌弃我,如今肯定不能容忍我攀附高家,所以便塞个没有家族势力的女子给我。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