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开学时看见斯内普教授的第一眼，奥丝塔拉就知道他们这位院长是跟宽容和良善完全沾不上边的严苛教授，他的课上一定会有人倒霉。

在确认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时候，这个倒霉蛋会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哈利·波特——”

伴随着意味深长的停顿，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定格在哈利身上，目光就像两枚钉子，无情地钉穿了哈利的面皮。

“——大名鼎鼎的人物。”

所有人都在斯内普的低气压下大气不敢出，只有德拉科看着前座坐如针毡的哈利，歪起嘴角，神气地偷偷向奥丝塔拉做口型：

“有好戏看了。”

斯莱特林在自家院长的课堂上比格兰芬多松泛些，大多数小蛇都好整以暇地看哈利的笑话，奥丝塔拉作为其中一员，也适当的表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脸上勾起淡淡嘲意的微笑。

台上的斯内普做着开场白，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奥丝塔拉，很快就又落回哈利的身上。

当奥丝塔拉还在思考“魔药可以提高声望，酿造荣耀，阻止死亡”的可行性时，斯内普已经对哈利发了难。

他连珠带炮地向哈利扔了好几个问题，那副神态就像用手指狠狠戳在他的脊背上，哈利无奈地答了两个不知道以后，此刻哈利的尴尬程度，比当时在摩金夫人长袍店，还要过之而犹不及。

坐在旁边的赫敏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坚持不懈的举着手，后面更是突然站了起来，手臂高高举起，笔直地竖着，这可把坐在赫敏后排的奥丝塔拉吓了一跳。

斯内普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赫敏，教室里传出几声不怀好意的窃笑，都在等着看这个不自量力的格兰芬多的笑话。如果不是因为斯内普那双冷漠的眼睛，他们应该已经在哄堂大笑了。

看着她已经微微发颤的指尖，奥丝塔拉意外的有些于心不忍，她从桌子底下偷偷伸出手，扯了扯赫敏的袍子。

她的大发善心没有叫醒沉迷在课堂提问的格兰杰小姐，反倒惹得斯内普向她投来了目光。

“博克小姐。”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她的名字从喉咙里滚出来，像在后槽牙上磨了三遍：“既然波特不知道，那么请你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好的教授。”

她在德拉科一脸活该的表情里，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答案。虽然她不喜欢过程繁琐的魔药，但不代表她理论会一窍不通。

“回答的不错，斯莱特林加三分。”他缓慢地扫视着教室，声音比低语强不了多少，却带着十足的压迫力：“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记下来？”

大家都开始刷刷记笔记，赫敏偷偷扭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奥丝塔拉听见旁边的德拉科发出一声冷哼，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狠狠在赫敏脸上剜了一眼。

斯内普对哈利的折磨还没结束，他的针对并非只是单纯出于对格兰芬多的厌恶，因为后面纳威在课堂内炸了坩埚，斯内普却把原因怪到了哈利头上，又扣了他们两分。

在所有人都被斯内普用挑剔的口吻批评以后，只有德拉科获得了夸奖，他在魔药上确实颇具天赋。

不知道是不是在记她帮赫敏的仇，同组制作疥疮药水时，德拉科负责完材料处理后，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旁边，看着奥丝塔拉搅动坩埚，表情一会嘲笑一会惋惜，好像在看一锅失败品。

“博克小姐。”

斯内普教授裹着他长长的黑袍静立在她身后，奥丝塔拉顿感大事不妙。

“我很怀疑如果你不是跟马尔福先生一组，你能不能做出疥疮药水。从你笨拙的手法来看，它离失败仅有一线之隔。”

“是的教授。”奥丝塔拉更加小心地对照着课本上的步骤，用她“笨拙的手法”搅动了几下坩埚，然后按照步骤熄灭了火焰，最后往里面加入了豪猪刺。背后传来布料拖拽的声音，斯内普走近了坩埚，舀了一勺装进了小瓶。

他转动着魔药瓶，观察里面的色泽，从嘴里吝啬的吐出了几个字：

“中规中矩的魔药。”

听起来，就好像奥丝塔拉没能达到他的预期，还不知好歹得糟蹋了尖子生马尔福先生制作精良的材料一样。

哈利向这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觉得他们同病相怜。奥丝塔拉还在郁闷的看着魔药，没有注意，倒是德拉科好像长了第三只专门盯哈利的眼睛，在哈利看过来时，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拦在中间。

“你聪明的格兰芬多朋友没有教你怎么做魔药吗？亏你还出手帮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奥丝塔拉，拿过来她手上的小瓶，在手里把玩。

奥丝塔拉摊开羊皮纸，在上面总结着制作过程中的注意事项：“我的斯莱特林朋友刚才就在旁边，也没有一字半句的提示，尽管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德拉科摊开自己的笔记，挪到了她的右手边：“是吗？可能他觉得刚才是格兰芬多朋友报恩的好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