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卷

周潜回到家后就打开了李名扬给他的资料。一共有两份，一份是白阳被欺负后警察给她录的口供，一份是白阳被杀的相关调查结果。

第一份文件他看了一页就有些看不下去，他不知道白阳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留下了这份笔录，每一个问题都是在逼她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

问：能描述下当时的情况吗？

答：我放学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地方路灯坏了，那三个人就躲在路灯后面，我没看见，然后就把我拽进了旁边的胡同。

问：你确定是三个人吗？

答：我确定。

问：能看清他们的长相吗？

答：看不清，太暗了，那天晚上星星月亮都没有。

问：身高体重呢？

答：不清楚，有一个好像挺高的，另外两个有点矮。

问：然后呢？他们直接就对你进行了侵犯吗？有没有说什么？

答：不记得了。

问：请你自己想想，这对破案很重要。

答：他们一直嬉笑，有没有说什么我真记不清了，对不起。

问：然后呢？他们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答：我真不记得了，我当时好像失去意识了，对不起。

……

周潜看着那些不带丝毫感情的提问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虽然知道一切合理合规，可他还是在想那些问话的人怎么忍心如此去折磨一个刚经历重大伤害的女孩？后面的问话更为细致，到后面白阳濒临崩溃，说着“求求你们别问了”。即便这样，对话又持续了几个来回，在发现女孩确实无法进行回答后才终于结束。

他回想当年的情况，记得白阳只在照片被传播后回答过警察的问话，后面都没有再见，所以这应该就是那个案子留下的所有记录。因为白阳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这份笔录的参考价值不大，它的存在似乎只是在提醒这周潜不要放过每一个伤害过女孩的人。

后面那份资料是关于白阳被杀一案的走访，其中也有对自己的询问。他一页页翻过去，看到最后发现警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证人，每个和白阳有矛盾或者过节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每个人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有人在笔录里还不乏对白阳的诋毁。

比如刘琪，在问到她白阳有没有和人结仇时，她若无其事的回答：我怎么知道？她社会关系那么乱，谁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仇家？

再比如兰子杰，在问到白阳在学校平时表现的时候，她说：是个有点心机的孩子，平时总是喜欢黏着班里学习最好的人，不过也可以理解，家庭性格都有缺陷的孩子总希望走些捷径来为自己谋出路。

去他妈的死者为大！周潜越想越气，比起刘琪，他觉得兰子杰更过分，为人师表却丝毫看不出对学生的尊重，这样的人到底怎么配当老师？

不过也有人为白阳说好话，一个叫张涵涵的人在被问到对白阳的印象时说：白阳是个敏感又坚强的孩子，她很善良，我不相信她会和任何人结仇。

这是心理咨询室的老师，江川记得当时她一直站在白阳这边，在得知白阳的事情后很很心疼她，甚至当着校领导的面直接回怼兰子杰。

周潜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生怕漏掉什么细节。就这样看了好几遍，感觉那几张纸都要被翻烂了，也还是找不出什么被忽略的地方。李名扬说的有道理，警察都没解决的问题，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行？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挫败，事要一件一件办，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十五年都等了，还会在乎这点时间吗？

想找的人太多，想解决的问题也很多，他还是决定从蒋璐璐入手，起码先确定白阳被欺负的事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也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三个混混。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那三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对于周潜来说，以他的财力人脉想查个人太容易，没一会就查到了蒋璐璐目前在H市安宁区的“春满豪城”上班，他看了下时间，直接叫了个车就奔目的地而去。

天还没黑，KTV里面人不多，不过还是时不时从包间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周潜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询问前台：“请问蒋璐璐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若是旁人问女孩肯定翻个白眼并告诉他不知道，可当她看到眼前的男人相貌英俊，穿着贵气时，硬是压下了不耐烦，笑得很开心：“对不起先生，我不太清楚呢。”

“那就叫个清楚的人来。”

“不好意思，我们经理现在人不在……”

她还想继续说，可是周潜放在桌上了一沓纸币让她眼睛发亮，并适时住了嘴，一边用胳膊挡着偷偷把钱往怀里揣，一边急匆匆的站起来：“您稍等，我这就去叫经理。”

不一会一个满脸写着“又是哪个烦人精”的男人来了，他也和前台女孩一样，看到周潜的样子就换了副嘴脸：“老板来玩啊？我们这音质好曲库全，保证您来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