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

“白耀东……他疯了。”

江川敏感的捕捉到了白阳话中的重点，平时不管怎样她都会称呼那个男人为“爸”，现在之所以换了称呼，只能说明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跟“父亲”两个字没有关系了。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女孩继续说下去。

“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差点欺负我……”

这几个字已经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江川手臂上的力度加大，将白阳箍的更紧，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个女生嵌进身体里，用自己的身体做她的保护壳，让她永远不再受到伤害。

“我想杀了他。”男生的情绪也克制不住，两行泪伴随着恶狠狠的“设想”滴落在地。

“别说傻话，我没事。”听到江川动的念头白阳忙说，“幸好奶奶在，奶奶救了我。”

“奶奶不可能一直救得了你。”真相虽然残忍，但必须面对。

“他一段时间内应该不敢回来了。你说得对，还有几个月一切就会结束了，等到了新的城市，我把奶奶也接过来，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江川，为了未来，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忍，真的。”

刚刚还在说担心自己挺不到那时候，可一听到江川要做傻事，在瞬间咽下了所有苦痛，和他一起期待未来的美好蓝图。

“到时候你在好大学里面奋发图强，而我呢，没啥本事，就没事写写文，投投稿，以后没准也能成为作家呢。”

“肯定行的，老师不是总夸你作文写的好吗？”

“作文和写作还是两码事吧，不过我也没别的长处了。”

两人笑起来，好像刚刚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就这样到了校门口，将假条递给门卫后顺利出了校门，并在门口打到了车，直到上车江川才问起那道伤口：“对了，那个伤怎么回事？蒋璐璐又是怎么回事？”

“伤是意外，我课桌旁边的钉子突出来了，我接水回来一不小心撞到上面，撞得还挺实在的。”她龇牙咧嘴，看来当时的确很疼。

“然后呢？”

“裤腿就被扯破了嘛，我刚想把它绑上遮一下，蒋璐璐正好回来，就看见了我腿上的伤，然后就把裤腿撕的更开，还叫大家来看。”说到这个她的情绪倒是平稳了许多，也是，和家里的事情相比，这个事情的确显得小了很多。

“他妈的。”江川觉得最近讲了好多脏话，得改改。

“她是太妹嘛，平时欺负的人也不少。”

“欺负别人我不管，欺负你就不行。”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对我哪里来的恶意，也可能是找不到新目标了，我就成了她的目标，不捉弄人她觉得没意思吧。”

江川摇摇头：“这已经不是捉弄了。毛毛虫的事还可以勉强说是捉弄，但今天的事绝对不是。你别怕，我会让她不再动你。”

“你要干什么？”白阳紧张的抓住江川的手臂。

“不会做什么的，你别瞎想。再说我现在哪有精力去做些什么，只有高考是我们现在的人生大事，其他的都要靠边站，我只是要和她谈谈，让她这几个月安分些，同学一场，很多事情不至于。”

“嗯，你别和她起冲突，听说她认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

“明白。”

没一会就到了医院，医生清洗过后，发现伤口足有十公分，在用酒精消毒的过程中白阳一声没吭，医生简直怀疑她是不是疼晕过去了，可是一抬头发现女孩面色平静，只有额头上有一点汗珠，结合她腿上的其他伤疤，顿时心疼不已。

“你这伤……家人打的？”

没有恶意揣测，白阳心下一暖：“嗯。”

“有的人就不配为人父母。”医生气愤的说，“看你们年纪不大，高中生吧？”

“高三了。”江川答。

“快高考了啊！”医生感叹道，“考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有的关系该断就断，一辈子就活一次，多为自己想想。”

医生活的通透，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伤口处理好后又打了针破伤风，在临走前医生一直交代着注意事项，见男孩听得仔细认真，也放宽了心，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想，幸好有个人陪在那姑娘身边，不然她可咋过？

晚自习是化学老师驻阵，他已经通过其他学生知道江川和白阳的去向，所以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未多说什么，示意他们赶紧回去学习。

女生一路垂着头，男生则是昂首挺胸，目光在整个班的同学脸上都扫了一圈，他想看看是否还有人心怀恶意。有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心虚的低下头去，有人并未在意，短暂的目光交错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蒋璐璐身上，女生先是别过头，接着像是怕对方觉得自己心虚，强压这心头的恐慌，看似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他们对视了至少三秒钟，以江川回到位置落座告终。

李名扬凑过来：“白阳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