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双手稳稳捧着酒杯,献给正座却微微前倾身体的徐老。
“葡萄美酒夜光杯,徐老,请您品鉴。”
徐老把湿润的手掌心放在裤腿上擦了擦,才接过酒杯,先是放在鼻子下轻嗅。
之后轻轻摇晃了几下,让酒香气彻底挥发。
最后拿到嘴边抿了一口,再一饮而尽。
“好酒,味甘而不酸涩,入口柔滑细腻,唇齿留香。”
“徐老您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您可以喝个尽兴。”赵安瑜忙不迭地又为他斟上一杯,“可惜此时不是夜半明月高悬,不然这夜光杯还能更添几分酒趣。”
三盏下肚,徐老面色相比之前更加红润,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赵安瑜见时机快要成熟,不慌不忙地解开另一个包裹食盒。
“徐老,这是我亲手做的椰蓉牛乳糕,您尝尝。”
徐老除了爱喝酒,还爱吃甜食,年轻时曾因龋齿拔过牙,却也没戒掉嗜甜的习惯。
但是如今人老口味淡,市面上很难能买到不那么甜腻的糕点。
徐老接过木叉,上面叉的方块形牛乳糕表面撒上细碎椰蓉,接触嘴唇那一刻,动作突然停顿下来。
“怎……怎么了,可是这糕点不和您口味?”她问。
“这糕点没问题,只是小友今日又是葡萄酒又是牛乳糕的,来拜访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糟老头子,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徐老目光锐利。
能将他的口味摸得如此透彻,必定是有备而来。
可他一个半截脖子埋土的人,能有什么好图的。
莫不是看上他那如花似玉单纯善良的小孙女,今日来替人说亲。
既然徐老都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赵安瑜心说再不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徐老,我今日来,确实是有所求。”赵安瑜站起身恭敬行礼,目光坚定不卑不亢地目视前方,“我想请徐老出山,为我弟弟开蒙启智。”
徐老不吭声,只是把牛乳糕吃了,下巴上一绺灰白胡子随着咀嚼而动。
他沉思片刻,室内陷入前所未有的宁静:“姑娘请回吧,今天的东西就算是老夫欠你的,至于教导之事,老夫年岁已高,人老糊涂,精神头也跟不上了,怕耽误你弟弟,所以还是请姑娘另请高明吧。”
赵安瑜心凉半截,难道此番就要无功而返了吗。
“还请徐老三思,我弟弟他机敏聪慧,好学上进,常能举一反三,只是需要像徐老这样德高望重又博学多识的人点播引路,并不会让您费心劳神,安瑜在此先谢过徐老。”
而此时门口敲门声响起。
打破室内略有些凝滞的气氛。
“爷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徐芷汀站在门口,糯糯的声音正如椰蓉牛乳糕,甜而不腻。
一双明亮杏眼友好地打量赵安瑜,一身浅蓝衫裙,衣服上绣着不知名鹅黄小花,锦簇灵动甚是可爱。
“芝芝啊,快进来,何事找爷爷啊。”徐老笑得慈祥和蔼,语气都变得很温柔。
徐芷汀先是跟赵安瑜行礼问好,才踱步到徐老身旁:“我有一段注释看不明白,想来问爷爷。”
“爷爷,好香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酒了,你忘了大夫怎么嘱咐的?”徐芷汀掐腰质问,空气中还弥漫色未散去的酒味。
“没忘没忘,我就抿了一小口,对吧。”徐老暗中冲赵安瑜使眼色。
徐芷汀将信将疑,扭头看向赵安瑜时却换了表情,说话柔声细语:“姐姐莫怪,大夫说爷爷要少喝酒,所以每天我都给他定了量,不许多喝。”
“我们只喝了一点,这葡萄酒并不醉人,也不伤胃,姑娘也可以尝尝,还有这牛乳糕,我特意少放糖,撒些椰蓉做替代。”
徐老是酒蒙子,徐芷汀也喜欢喝酒,吃甜食。
爷俩如出一辙。
其实她一进门就注意到桌子上的葡萄酒和糕点了。
只是怕失礼,不敢主动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芷汀尝过后对赵安瑜赞不绝口,“若是以后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就好了,姐姐不如开家点心铺子,我肯定以后天天去。”
“你喜欢就好,我弟弟也很喜欢我做的糕点。”赵安瑜三言两语透露出今日她是为弟弟求学而来。
并且话中表明家规森严,此次一别日后很难相见。
又表示若是弟弟拜徐老为师,她便可以日日为弟弟带糕点,自然也会有她的一份。
由徐芷汀出面请求,份量可比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重多了。
果然按照赵安瑜所想,徐老松口了,但还是要亲自见上安祈一面,才决定是否要收他为徒。
这就够了。
她相信,没有一个雕琢大师,会想要错过安祈这块璞玉。
天色正好,赵安瑜带着钱嬷嬷拜别徐老爷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