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芷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钱庄的布局构造。

“我说这门怎么越来越小啦。”等到他们进入第三进院落时，王平纳闷道。

方沅也发现越往里面走，院子的门就越小。

“我们这钱庄啊，有三进院子八道门，这八道门寓意八方来财，前门大后门小，越往里面门就越小，呈倒斗的形状，寓意日进斗金。”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讲究啊。”

“你家开了那么多钱庄，难道没见过吗？”

“我还真没去过那些钱庄，刚被璟之接回家时，只觉得这大千世界有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看不尽听不完，哪里有闲暇去管这些银钱俗务……”

“咳咳。”王平突然咳了两声。

裴虚静忙住了口，自知失言，歉意道：“我不是说你……”

顾兰芷洒脱笑道：“我知道，这银钱啊，对于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含义。于你而言自然是俗务，当然应该用这大好时光去感受这大千世界的万般美好。但是于我呢，如果不终日与银钱为伍，那我可没法像如今这般，说不定也像凤……”她突然住了口，“哎？县令大人怎么这么看着我，莫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自从来到这里，这还是顾兰芷第一次同方沅说话。方沅刚才只在认真思索她的话，没想到她突然点到自己，是以愣了一下，才答道：“只是在想你说的话，甚是有理。”

顾兰芷心下微惊，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竟然还能赞同自己对于“银钱”的这番歪理，便想打趣他，故意问道：“那县令大人觉得，这银钱于您而言是什么呢？”

方沅思索片刻，沉声道：“忠君之事，食君之禄。”

裴虚静和王平不明白他的意思，顾兰芷却听懂了。他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反过来说，意思是忠君之事固然重要，但是他也是要食君之禄的。

这倒是实在话，不似那些故作清高的伪君子，明明爱财如命，却总是装出一副是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顾兰芷了然一笑，却也没有多做解释，“请进吧，欢迎光临寒舍。”

说着将几人让进了自己的居所。

屋子不算大，被一面屏风隔开，分为前室和内室。

前室靠左一侧摆着一张书案和一个书架，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等一应用具。一旁的书架上摆着四个花瓶和一面铜镜，倒是很奇特。右侧则摆着一张食案。

屏风后面应该是起居的内室。

顾兰芷的居所竟如此简素，着实出乎在场几人的意料。顾兰芷平时打扮偏浓艳，衣着饰品永远是最时兴的样式，没想到住的地方竟如此简单。

“快请坐吧。”顾兰芷一边招呼几人入座，一边冲外面唤道：“青蚨，去烧壶水来！”

“来啦，掌柜的！”青蚨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青梗，两人一人穿了一身杏黄襦裙，另一个穿了一身桃粉襦裙，倒真是赏心悦目。

青蚨和青梗向几人行了礼，青蚨取了案上的紫陶茶壶去了，青梗则被方沅叫住。

“你在这里还好吗？”

“回禀县令大人，我在这里好得很，每日都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的还请了教习嬷嬷教我的青蚨姊姊规矩礼仪、读书识字。”青梗的声音虽还显稚嫩，但是整个人较之当初更显落落大方，不似之前那般畏畏缩缩。

方沅闻言颔首，似乎很是满意，叮嘱道：“很好，你在这里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青梗福了福便退下了。

王平纳罕道：“这小婢女什么来历，你竟认得，还如此嘘寒问暖？”

裴虚静也好奇，“我记得你之前只有青梗一个侍女，这孩子是新收的？”

顾兰芷笑看方沅：“这个呀，你还是问县令大人吧。”

二人齐看方沅，方沅也没打算瞒着他二人，便将之前的事情挑要紧的跟他们讲了。

王平听完，打趣道：“这还真是你方子彧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