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公子
败退。”
“嗯……那个……我打断一下。你们要不要先听我解释解释,再继续聊?”
楚维见二人没有审她的意思,反倒有些毛骨悚然,乖乖将如何与谢鸠相识、如何被擒又是如何脱险从实招来。
原来他们结缘于市井,早就相识。
彼时,二人同时看上那把鬼面弯刀。谢三公子自然不懂谦让之徳,仗着有钱抢先收入囊中。而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趁其不备将弯刀盗走,一路狂喜直奔临渊。
无澜扯了扯嘴角。
三公子还有不备的时候?怕是他早就盯上了楚缨,故意将阿维放走,放长线,钓大鱼。
罢了罢了,只要妹妹能平安无事,受点算计又有何妨!
楚缨的关注点显然与她不同,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还偷上了?”
“我没偷!我给他留了银钱的!顶多算……算强买吧!”
“……”
至于遇险的过程,与无澜讲的别无二致。脱险的过程更是简单异常——拦车、利诱,一掷千金,一气呵成。
快要就寝前,楚缨将那日收到的字条交给了她。
两年来,奚云亭不知道替裴俶抄了多少本书,他的字体早已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速至城南门楼”六个大字张狂霸道,比从前字体多了几分放纵与恣意。
呵,临渊门的日子倒叫他受委屈了。
无澜腹议,谁知道他是怎么能在师父眼皮底下偷听墙角的,谁知道他又是何时下山,为何下山的。这人的秘密真是多!
掰着指头数一数,自己已经欠了他两条命。
唉,神医欠下的命要用医术去还,自己又该如何清偿呢?
“笃笃笃——”
她的思绪被叩门声打断。
开门的时间不凑巧,元璋抬臂欲落便听到门轴转动的声响,胳膊尴尬地停在半空,收放有些不自如。
“孟姑娘,我已经跟谢鸠打过招呼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今天是我们无理了,还请您与神医多担待。”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只能冲着前方茫茫的黑暗开口,脸上没有一丝难堪的神色。
无澜仰头看了看空中的半月,用手捏着鼻梁顶端轻呼口气:“北原汉子重信守诺,最讲义气,我们大豫人也不差,当然得排除谢家公子。”
她耸耸肩,元璋也笑着摇头。
“我的恼怒是真,感激也是真,元公子不必再为我们谋划,应了人的我们自会竭尽全力。”
人生不易,身边的人不是奚云亭、谢鸠这样千般算计,就是白赭杀神般恐怖异常,像元璋这样大气坦荡的好男儿简直是一股清流,叫她对人性找回了一点儿信心。
她顿了顿,略想一想措辞:“神医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元公子的眼疾定能好转。”
“你们汉人就是复杂!”他笑得爽朗,“孟姑娘快人快语,倒是对我们北原人的胃口。承蒙不弃,往后就不要唤我公子了,按我们草原上的规矩叫一声元大哥就好!”
隔着他颤动的胡须,无澜仿佛瞧见了篝火美酒、烈马美人。大家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放歌纵酒,好不快意惬然!
“元大哥也直接叫我无澜罢。”
“哈哈哈!好!确实爽利!等你们来北原的时候,我一定摆下十天十夜的筵席招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少不了你的!”
元璋伸出大手,指腹掌根处结着一层厚厚的茧。
击掌相交是北原古老的发誓仪式,执拗得可爱,仿佛得不到回应便一辈子不会放下。
“好!只是我的酒量太浅,恐怕喝不来北原的烈酒。”她笑着伸出手去,两掌相击,重重三次。
“那可不行!去北原前一定得练练,省得叫那帮粗人嘲笑了去!”
星月流光,皎皎相映,透过斗拱的缝隙洒落到台阶前。
无澜的影子斜斜印在上面,轮廓七拐八拐,横平竖直。
她思虑再三,俢书一封,将君离剑丢失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托谢府家仆连夜送至临渊。
今夜,元璋勾起了她对北原的向往,待尘埃落定,便去那里潇洒一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