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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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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

可他深知,这与他未曾知晓的过去六年分不开,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谈呢?最终还是作罢,只郑重其事地把伞柄交还给吕危。

勿要伞,勿要散。

吕危没拒绝,只是默默注视着朱客久一身凌乱的官服,茕茕孑立地走在仍旧飘着雨丝的长街。不一会儿,那单薄的身形便溶进灰蒙蒙的远方,被水雾冲散了。

“老板,你怎么不说咱们还有一把伞?”懒云一直躲在拐角等待,见交谈声消谧得差不多,才撑着一把素伞走出来。

吕危才收回视线:“即便这样他也不会要的,他就是这样,看着温和,其实死拧。”

“不过咱们这也算白跑一趟了,朱少卿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咱自己也能查得到。还白白送出一个线索。”

吕危倒没多遗憾:“这算什么,我也没和他说多少实话啊。”她显得很得意,“就比如我也没告诉他,或许‘杜柔’的死,是林若海默许的呢?如果眼下他做了在皇帝眼中容不下的沙子,献祭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难道不是最优解吗?至于死的是谁,没有人会关心,只要死的是这个身份便足够。”

“你猜那晚为什么金吾卫会出现在开运河,除了朱客久不与我言说的朝堂之事,为什么要费心去杀一个女儿家。”

吕危牵过马,心情竟然看上去还不错,很热心地给懒云讲大道理:“老板今天教你一个道理,在这世上呢,只需要对一些人说实话的,那便是,钱给的够多的人。”

懒云听完,以为到此为止,并不稀奇地点点头,又听见吕危的后半句话——

“还有一类,就是为你以命相搏过的人。”

“那咱们现在去哪?”

“自然是去见说实话的人,这个点,应该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

朱客久回家时,全家已然用过晚膳。婆子说要给他把菜热热,他摆手说不麻烦,兀自坐在空落落地桌上吃起冷菜来。

“怎么淋了一身雨?”这是一个厚重的声音,和缓地在他背后响起。

朱客久放下碗筷,回头朝朱逢真问了声好。

朱逢真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从眉眼还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丰神俊朗。由于多年的官场浮沉,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周身的不怒自威之感。

朱逢真走到餐桌前,有些责备地说:“还吃冷菜,真是身子硬朗了。”

“儿子方从御史台回来,路程不远,雨也不大。”朱客久解释道。

朱逢真叹了口气,不再纠结。他坐着等朱客久吃完碗中的食物,才悠悠开口:“调你去商议赈灾银的案子了?结果如何?”

朱客久想起今天的场景,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不好,看样子上面是不打算继续查了。”

朱逢真仿佛早就预料到,面上没多少反应:“也好,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过些日子的圣宸日,万不可出差错。”

朱客久摩挲着木桌的桌角,有些迟疑地开口:“那,这银子就不翼而飞了?这几百两,不知能抵上江南一省几年的收成......”

朱逢真讳莫若深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关切未减分毫,只是话语愈发冷淡:“看来当初把你送去太学,还是不够,你学到的太少了。”

在朱客久不明所以的追问目光中,朱逢真放缓态度,话风一转:“存清,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京中闹过一阵饥荒?”

许久没有被父亲以字相称,朱客久反应了一下,才点点头。虽说这场饥荒对朱家根本是隔靴搔痒,但规模之大,的确是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

“那时候我朝边关战事吃紧,京中储备粮短缺,可谓饿浮遍野、啼饥号寒。后来,有一批自江南运来的粮食,虽受了一路潮湿,但总算还有余量能暂缓情势,你可知是哪户人家送来的?”

这想必就是林二公子提过的,杜柔父亲。朱客久说。

朱逢真了然自己儿子应该已经访问过林府,不做判断,只是接着说:“对,确实是有一户杜姓商户。但,那运来的船虽是他家的,可真正在城中高价贩卖的,可是另一户。”

“是,林家?”朱客久听完有些恍惚,小心地反问。这事倒是从未在京中流传,被口诛笔伐的只有那黑心的杜家,他的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呢?

朱逢真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回忆当年的细节:“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个好心的官员替跑来京城叫冤的江浙农民写了御状,直接在早朝当着皇帝的面念出来,通篇全是各级官员如何作风不正、百姓如何受尽苦难,自上到下就差当面驳了圣上的治理。的确,当时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圣上也夸了他心系百姓、敢于直言。”

朱客久听着,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可知这位好官,是谁?”

朱客久表示不知。

“吕荷非,前大理寺正卿,力兴改革、整顿吏治,最后自己落了个立身不正的名头,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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