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
的房间收拾干净。
天色渐晚,福金在何七娘的逼迫下没有去收拾侧房,而是同她住在了一处。
厨房暂时用不了,何七娘用自己尚余的些许钱财托护院从外头买了吃食。
福金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去休息了。
而何七娘注定无眠。
她在福金身侧躺下,直勾勾望着帐顶。
身下的床板有些硬,何七娘不适地动了动,却在下一瞬碰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
她眉心一跳,即刻坐起。
是福金的身体在发烫!
迷糊间,她还在喃喃开口:“何姑娘……我好难受……”
何七娘不敢犹豫,翻身下床打了盆冷水浸湿手帕敷在了福金额头,又喂她喝了些茶水。
却半天没有缓解。
此时已是深夜,屋外刮起大风,吹得门窗作响,怕是要下夜雨。
何七娘在角落里找到一把灰扑扑的油伞,提了盏烛灯,披件外衣便出门了。
果不其然才至院门便下起了细密小雨。
门口的两名护院见她这么晚跑出来有些惊讶:“何姑娘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福金高热不退,我去寻大夫。”
林不染快速解释道,话音刚落下,人已步入雨中。
“这么晚了,上哪找大夫去呀……”
“别废话了,你快去,跟着何姑娘!”
“啊……哦,好。”
那护院说着戴上斗笠跟了上去。
何七娘连着寻了两家彭城颇有名望的医馆,敲门均无人应答。
陈府遣人问医,可从未遇到过这般待遇。
雨帘渐密,何七娘的鞋沾了水,裙摆也湿了大半。
那名跟着她的护院眼见着她还要去找第三家,连忙出声:“何姑娘,太晚了,大医馆都关门了。”
“您若是不嫌弃,在下知晓一位医者或许愿意接诊。”
似是害怕何七娘有疑虑,又连忙补充:“老林经常给我们十里八乡的看诊,医术了得,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何七娘停住,转而面无表情地向他靠近,护院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你叫什么?”
何七娘问。
“许...徐虎......他们都叫我虎子。”
何七娘默默记在心里,见徐虎半天没下一步动作,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带路?”
“哎,何……何姑娘,跟我来。”
二人一路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小院,远远便瞧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徐虎喃喃道:“这么晚了,老陈家还有客人。”
走近一瞧,何七娘顿住。
这马车可不是凡品,用金檀木所筑的车身,水貂皮缝制的车帘,寻常人家恐怕连见都没见过,只当普通木头与兽皮。
用这样马车的人,整个彭城屈指可数。此时若是惊扰了里面的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转眼就见徐虎已经叩响了大门:“老林,我家姑娘寻你看诊,老林开门呐!”
阻止已然来不及,何七娘连忙朝内喊道:“林医师若是不便,不必开门,我再寻他人即可。”
徐虎停下叩门的动作,疑惑转头:“何姑娘,您不是着急吗?”
何七娘无法三言两语同他解释清楚,便不说话,只静静等候在门口。
院内。
方格木门紧闭着,温暖的光亮透过窗纸向外溢出,试图驱散雨夜的寒冷。
屋内,木桌旁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身穿白色素衣,挽起袖子的手腕轻搭于桌面,对侧立一位老医者,刚为他诊完脉。
外头徐虎叫门的声音令房间里的空气凝结,待何七娘的声音响起才有所缓解。
老者便当作什么也没听到般开口:“公子身体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便可痊愈。”
青年闻言,收回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掌隐于白袍之下,一双漂亮狭长的鹰眼微微抬起:“林先生医术精湛,近来多有劳烦。”
林息恭敬拱手:“公子不必言谢......”
却被青年出声打断:“这般晚寻上门来的,恐怕迫切,林先生若有余力,不妨出手相助。”
立于白衣青年身侧的下属有些惊异:“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年示意他闭嘴,目光移向林息:“先生只管开门。”
何七娘在门口等候许久,不见动静,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才走出两步,漆门一声开合,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虎子哥。”
是林息的药童。
那药童又冲何七娘拱手行了一礼:“姑娘。”
进门便在院中见到了林息,他简单了解了福金的情况后,收拾好药箱,让何七娘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