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心思

都城明家，明玉妆的闺房里传来悠扬的七弦琴声。明玉颜在一旁打着瞌睡。明夫人敲醒她道：“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困了就去练舞。”

明玉颜被吵醒，一脸不悦说：“我又不像姐姐，有机会去四殿下的生辰宴上献技，我有什么可练的？

明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说：“若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展示，难不成你就打算每日在家混浑浑噩噩？“

明玉颜嘟嘟嘴：“看心情罢了。”

明夫人指了指手里的绣活道：“你若是不跳舞，就来跟着我做绣活。”

明玉颜娇嗔道:“明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又不是在邕州那鬼地方。哪还用得到您亲手做呀。”

明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在邕州日子虽苦，但是自幼时便让你们练琴习舞。从来都不是为了在人前显摆，更多是希望你们能怡情养性。做绣活亦是如此，看着这针线纷飞，一幅幅漂亮的绣图从自己手中绣出来，便是一种满足。”

明玉颜反驳道：“姐姐的琴技已经出神入化，我看这世上都找不到第二个比姐姐弹的更好的人了。姐姐还这般苦练，哪里能够怡情养性，明明就是在受苦。”

明玉妆抬眸看了妹妹一眼，并不搭话，继续抚琴。

这时候，一个侍女走进来禀报说：“世子又送来了礼物，问大小姐身体是否安好些？是否能方便一见？“

明玉妆还未答话，明玉颜抢着说道：“你去回他。我姐姐病了，不方便见客。“

侍女见明玉妆不作声，算是默认了，便行礼退了出去。

明玉颜略带嘲讽地说:“意哥哥怎么这么不识趣。日日吃闭门羹，还日日巴巴着来。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姐姐就快要成为四殿下的人了。怎么能见他？”

明玉妆终于忍不住说道:“颜儿，你是越说越离谱了。”

明玉颜丝毫不让：“那父亲为何只让你去献技呢？“

明夫人在一旁说道：“这事并不全是你父亲的意思，而是四殿下在信中提起你姐姐。还特意命人送来了琴。“

明玉颜道:“四殿下提起了什么？不过只是问姐姐安好罢了。你们都安排姐姐去抚琴了，就不能安排我也同去献舞吗？“

明夫人说：“你姐姐抚琴是为了感谢殿下赠琴。你巴巴地赶上去跳舞，女儿家的贵重矜持何在？

明玉颜嘟起嘴，不再作声。

明夫人说：“为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年纪尚小，爹娘自会为你打算。必会为你挑一个才貌双全的好郎君。”

明玉颜说:“我不要什么好郎君。爹爹说了，当今四殿下才是有雄才大略之人。“

明夫人无奈摇头：“颜儿，你都没有见过他，不过你父亲随意夸赞罢了。“

明玉颜道:“才不是爹爹随口说说。我已经打听过了，都说当年太子容冠中原，俊秀如松。在这几个皇子中，能与太子相比的也只有四殿下了。那殿下也必然是极英俊之人。“

明夫人有些怒了：“颜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是闺房中女儿应该说的话吗？”

明玉颜见母亲脸色不对，马上认错道：“娘亲，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去跳舞。”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从明玉颜记事起，明家就被贬去了邕州。小女儿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一直跟着明家在邕州受苦，所以父母双亲对她更多是宠溺和愧疚。明玉颜也算名门贵女，可是童年生活并不容易。明夫人在邕州忙于一家的生活打理，疏于对次女的管教。明玉颜不喜读书，但眼界颇高，遇事急躁。明夫人对女儿一直心存亏欠，所以更多是宠溺和迁就。

看着明玉颜跑远的背影，明夫人心思有些复杂，转头对长女说道：“关于你和四殿下的事，若你的想法与父亲不同，为娘会同你父亲说。婚姻大事，为娘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明玉妆只是笑笑，并没有作声。

明夫人又说：“意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他对你的心意我也是看在眼里。男子与女子不同。对于男子而言，婚姻只是交换的筹码。可是对女子而言，却是一生所托。朝堂政局变化，谁也无法预判下一个在高位的人是谁？与其用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不如选一个远离这些纷争的人，过平淡富足的生活。”

明玉妆停下抚琴，看着母亲说：“就算他志不在此，可是他的父亲呢？他终究无法独善其身。与其被命运摆弄，随波逐流，我更想要主动争取。”

明夫人说：“明家经历如此的大起大落，也是你父亲主动选择的结果。作为妻子，我愿意追随尊重他的选择。可作为母亲，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四殿下身边已经有正妃，还有很多旁的女人。你嫁过去，也不过是众多后宅女人中的一个。可是，意儿对你不一样。婚姻看重的不只是地位，更是每一天的生活。你父亲虽有几个外室，但在家里终究只有我一人。明家后宅的生活简单，可其他府邸多数是不得安宁的。”

明玉妆笑笑说：“娘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