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胎记
前两天搴芳偷偷告诉他,她亲眼见着,七姑娘被人勒死了。
一个该死的人。
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该死的人。
张成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心跳声如鼓点般骤响,他一转身,再次飞快往前跑去。
所有人发泄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要一一讨回来。
张成跑到了小院跟前,如他所料,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婆子。
他看了眼紧闭的院门,走过几步,一个攀爬,翻了进去。
正屋里亮着灯,有细碎的说话声音。
张成慢慢解下腰带,握着两头用力抻了抻。
一道猫儿叫在黑夜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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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给姨娘喂米汤,只吃进去一点点,其他都顺着嘴角洒了,再摸摸额头,滚烫滚烫的。
“姑娘,这可怎么办呢?姨娘熬不住了!”
夏瑞珠正用几件旧衣撕成的布条和着麻绳,把晾衣杆绑成竹梯。
两根大毛竹做主干,细短的做横杠。
她打算好了,干等着张妈妈那边请大夫来不把稳,还是得翻墙出府,请不来大夫也可以买药。
药方子她开好了。
“红豆,过来帮忙。”
她提了提竹梯,有些重,不过两人抬得动。
红豆过来,扯了扯细杠,“不大结实啊,这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你能看着姨娘去死吗?”
红豆死命摇头。
夏瑞珠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帐勾?”
“傻丫头,你没发现这两个帐勾是银子做的吗!我们有银子给姨娘买药了!”
红豆傻眼,随后高兴地蹦了起来,“我们有银子了!”
两人抬着竹梯走出正屋,返身把屋门关好。
红豆提着那盏羊角灯指路,顺着屋边走到了东北侧,“姑娘,这北墙外面就是居间路,尽头有座居间庵,我们跟着太太去过庵里的,你还记得吗?”
夏瑞珠摇了摇头,打量面前的高墙,乖乖,怪不得都说高墙深院。
墙高三米多,甚至已到了四米。
“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以前的事情都记起来啊。”红豆有些泄气。
记估计是记不起来了,夏瑞珠一拍她脑袋,“别纠结了,赶紧上。”
两人扶着梯子搭到了墙上,最后一个横杠离得墙头还有点距离,但伸手能攀上去了。
“帮我扶好,我先爬上去。”
红豆在下面扶稳,夏瑞珠用脚跟踩着横杠,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双手搭到墙上,脑袋慢慢探了出来。
夏瑞珠不由张大了嘴巴。
盖着白雪的,或歇山式,或人字式,古色古香的中式屋顶鳞次栉比,蔓延开去一直到了天地交界处。
红灯笼点缀其间,更有几处,晶亮灿烂,似乎有乐声隐隐传来。
好大的一座城,好祥和的一座城。
夏瑞珠刚想到此,眼瞳不由一震。
就在居间街斜对面的一处屋顶上,有人打斗。
三个着甲之人举刀围攻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蒙着面,手中一把细长的,略带些弧度的长刀,寒光闪闪,左冲右突,踢动间带起大片雪雾,扬扬散散。
这打斗场面,特效拉满啊。
还有那么滑的屋面,怎么站稳的,有威亚吗。
咦,飞起来的是一颗头,头颅吗……
那血柱子,直直喷起半米高。
连惨呼都没有,一个着甲之人葫芦般滚跌了下去,在屋顶上拉出一条长长雪带。
“杀,杀人了……红豆,杀人了……”
夏瑞珠开始全身哆嗦起来,她的目光似乎被这刀光拉住,对上了黑衣人的那双眼睛。
幽亮、冷漠。
如狼的一双眼睛。
夏瑞珠一点一点把脑袋沉了下去,再慢慢把双手放下来。
一时间,竟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双眼睛抽去了。
“红……红豆……”
她颤着声音叫道。
没有回应。
夏瑞珠慢慢回头,身底下一幕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这是在拍戏吗。
在演电视剧吗。
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一个男人,正用布条勒着红豆的脖颈。
红豆仰倒在地上,双手使劲拉住布条,双腿在地上乱蹬,痛苦无比的脸上,一双眼珠子似要掉出来般死死盯着她。
墙内墙外都在杀人。
她置身于两个杀人现场。
一道惨叫在院外乍响,似把夏瑞珠的魂儿叫了回来。她神色一定,握住竹杆,朝着红豆和那个男人就飞扑了过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