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前)
今牛若狭决定提前结束这场白开水似的恋爱。对方掉了两滴泪,噘嘴试图耍些脾气挽留,抬眼朦胧间睹见今牛若狭不耐的眉头,到舌尖的娇嗔只得再咽回肚里,老实离开。
今牛若狭跨坐在摩托上刚点燃烟,就听见有人“喂”了声。左右找没瞧见人,又听一声“喂”高高落下,这才在头顶树杈上看见个女孩。
“呦!”女孩晃着脚朝他摆手,半个身子探在空中“哎,不良啊?”
今牛若狭学着她的模样高高挑眉,扬着嗓子应道:“是啊!”
“刚分手啊?”
“你不都看见了。”
她扶着树干哼哧哼哧笑起来,白皙却稍显嶙峋的小腿晃个不停。笑够了,用杀价时小贩那副“便宜你了”的口气讲:“我说,我从这儿跳下去,你接住了,我就当你女朋友啊。”
今牛若狭细细打量她,她也不脑,大眼睛笑眯眯地任他看。他视线扫过时,她还颇为自信地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我不喜欢短发。”
“那就留长喽。”
今牛若狭嗤了声,心道她那贴着头皮长得短茬茬的头发,等留长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边吐槽着,边甩掉手中燃到一半的烟走到树下。
“跳!”
她的笑声在空中一荡,沉甸甸砸进今牛若狭怀里。今牛若狭被扑到后仰,搂着女孩摔在地上,后背硌到石子,猝不及防的痛让他低呼出声。
女孩的脸埋在今牛若狭胸口,还在笑,笑得他也跟着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顺着笑凑到他面前,睫毛忽闪间扇动的痒痒的气流惹得今牛若狭眨眼。她翘起嘴唇在他鼻尖蹭了下,一下就让他停住笑。最后一声在他口中还未彻底落幕,就被她舌尖青涩的水果糖的甜和酸接过,他的笑声变成了她的。
“你好呀,男朋友,我是幸子,松本幸子。”
“今牛若狭。”今牛若狭扣住幸子的腰将她提起,她穿着短裤的大腿顺势盘到他腰上,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她面颊薄薄的热意贴在今牛若狭侧脸。
今牛若狭可怜的后背终于逃离那块石头,幸子小小“嘶”了声,嘴唇黏到他耳垂边咬道:“你刚刚是不是磕到了?好痛好痛。”
“才不痛。”
“真的假的?”幸子的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摸。今牛若狭不动声色地抖,刚刚被硌伤的地方又麻起来,麻得手指尖也哆嗦了下。
“你真坚强欸,换我肯定要哭的。”
今牛若狭逃跑似地连忙问道:“你不会爱哭吧?”
“说不定哎?”
“说什么说不定,自己都不清楚么?这种话很不负责任啊。”
“我可有很负责任的给男朋友留惊喜,这种事要靠自己发现才更有成就感吧!再说爱哭又怎么样,哄嘛!”
“很麻烦,才不要。”今牛若狭没觉出幸子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索性抱着她走向摩托,她果然极配合得又向他怀里靠了靠。
幸子坐到摩托上,手依旧搂着身前新晋男友的脖子。摩托车支撑出倾斜的弧度,幸子疑心它会歪倒,不得不绷紧小腿防止歪倒时自己被它压住,坐稳后才底气十足地说:“你要哄我!”
“哈?”今牛若狭预感自己太过随意地揽了麻烦事。
“我哭你就哄我嘛,我很好哄的。”幸子眼珠转一转,又说,“平常你也要哄我,不然我会哭的。”她英勇地捏住今牛若狭皱起地眉头,笑嘻嘻凑上去讲,“不好意思,一经售出,概不退货。凡事想开点儿,后悔也没办法啦。”
今牛若狭恐吓道:“你哭,我就揍你。”
“怎么这样!”松本幸子小心在他唇上啄了啄,“这样能哭了嘛?”
今牛若狭手掌抵住她的额头狠心推开,用力过大,她猛一后仰,险些栽下去,今牛若狭又赶忙攥住她腾起的胳膊将她拉回来。
“我信了。”松本幸子心有余悸地揉着胸口,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你真的会揍我。”
今牛若狭嘟囔了句“知道就好”,又问:“接下来去哪儿?”
“去旅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