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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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黑川伊佐那会在周末去金鱼街。上岛律问是否是去约会。朋友回答：黑川应该是去买鱼食。

朋友并不赞同上岛律去金鱼街偶遇伊佐那的打算，但这种方式至少比跟他一起去天竺集会来得好。

上岛律没去过横滨的金鱼街。比起供人观赏的金鱼，上岛律更熟悉市场案板上眼瞳放大、鳞片暗淡的食用鱼。

上岛律把这趟行程当作无辜的自己惨遭造谣后的散心之旅。

金鱼街狭窄的主道两侧临列着各样水族店，以店为起点分出无数细小的暗巷。巷子大多昏暗尘封，用来堆放即将入库的商品、水产废料和垃圾箱。

路与路的交叉拐角和某些店的大门处会架立一扇极高大的铁栅栏，栅栏上用铁丝烙焊方形格子，商家将装有金鱼的氧气袋绑在上面。

氧气袋上方扎口，鼓成柱体的袋子灌得半满。水中大多是橘红色的金鱼，还有些黑色、浅黄色....七七八八扎在一个袋中。袋子下半部分水体清澈透明，上半部分凝结着雾蒙蒙的水珠。袋子外面用油性笔写了鱼的品种、数目和价格。

小鱼有拇指指节大，大些的有半只手掌差不多。游鱼经过塑料袋膨胀起的拐弯处，被放大成模糊变形的巨大幻影。铁架附近架设的暖黄色灯光将盛装着金鱼的袋子笼罩成一个个鼓囊囊的小灯笼。

上岛律拐入这条街后，手背的皮肤爬上一层细小的疙瘩。这里的空气都要比横滨其他地方更潮湿些。横滨本来就是个潮湿的城市，只要努力翕动鼻翼，就可以挤过化工厂的油烟和汽车尾气的遮蔽，嗅到海水独有的隐约的咸味。

上岛律温热的鼻息洒在氧气袋上，袋子立刻蒙上一层雾气，里面的鱼丝毫不受影响，甩着尾巴各干各的事。上岛律转过身，一下子撞见刚拐入街角的黑川伊佐那。

朋友向他描述了黑川伊佐那的样貌，伊佐那混血的外表在五官扁平的日本人中极为鲜艳。

黑川伊佐那一步步靠近，他懒洋洋地拖着脚，没精打采的，周遭乱哄哄的人流半点儿挨不到他，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他脚下灰蒙蒙的影子。

上岛律后颈紧绷，不知道是哪块皮肤下的哪块肌肉，整个脖子都僵住。

伊佐那缓步靠近。上岛律努力翕动鼻翼，试图从化工厂的油烟、汽车尾气、水缸汩汩的造氧声、金鱼游动时尾鳍划开水面产生的波纹中嗅到属于黑川伊佐那的味道。

上岛律不止一次在朋友的描述中幻想黑川伊佐那的样子。身材矮小瘦削是朋友刻意强调的，如果因此轻视他，门牙绝对会在刚一照面就被他打掉。上岛律幻想黑川伊佐那是个身材纤细，但五官粗旷的男孩。或者是方下巴，或者是高脑门，这一类型的男人总是心性急躁、冲动易怒。朋友描述的黑川伊佐那好像电视中报道的杀人犯，只要视线对上就会被他打死。上岛律想他一定有某一处是在不断嘶吼的。

伊佐那瘦削的身体上套着空荡荡的宽松卫衣，他有尖窄的下巴，桃心形的脸。他走近上岛律，似乎因她灼热的注视而困惑，他紫色的眼睛轻飘飘撇过来。上岛律一瞬间窒息，酥麻感从后尾椎开始燃烧，噼里啪啦冲向大脑，从脑袋里炸出大片大片甜腻的烟花。

上岛律感受到在他轻盈的视线中，自己身体深处的某样东西被点燃了。她浑身战栗，指尖冰冷，身体却不断发烫。由心脏汞送至全身的血液灼烧着构建她身体的每一寸血肉，她忽然腹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挤压她的膀胱。她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发烧，她的小腹不断收缩，突如其来的尿意打乱她还在努力思考的大脑。

上岛律冲上去，完全忘记朋友的叮嘱和自己的保证。她攥住伊佐那的手腕，伊佐那的瞳孔缩小成一粒黑漆漆的枪口。

"我最近听到一个谣言！"

伊佐那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他晃动手腕，试图将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甩开。

"我听到一个关于你的谣言，想着怕会对你造成困扰，所以要跟你讲一下。"

上岛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在他的动作下与他细腻的皮肤摩擦。上岛律发现在自己触碰到伊佐那的一瞬间，指尖开满吸盘，所有吸盘都在极尽贪婪地吸吮属于伊佐那的温度。

伊佐那挑了下眉头，终于正经看向上岛律。

"我不认识你。"

"刚刚认识的..."

上岛律瘪着嘴，毫无用处地夹紧双腿，她已经感受到湿漉漉的液体从腿心渗出。她的脑袋依旧滚烫，额头布满细汗，发痒发麻。

伊佐那嗤了声，没在动作，等着听她会讲出什么花样来。

"有人讲你□□了一个女国中生，不止一次，花样百出。你们在各种地方....还有所谓的目击者。"

"那又怎么样？"

上岛律看到伊佐那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