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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自说自话,欲起身时去瞧她,谁曾想对上一双睁着的眼,吓得他当即一个激灵,手中药罐差点松掉:“……醒了?”
陆芸面无表情瞪着人,而后淡淡一声:“谢谢帅哥。”
“……”
盛茗旭第一次被人这样“谢”,顷刻羞涩,耳根起热,却佯装淡定,回了她一声,“客气。”双眸故意投向别处,架不住与她这般对视。
陆芸半清醒半迷糊,觉得这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恍惚间有些熟悉,可真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感觉时,却又一下子没了踪迹。
或许,可以问问看。
“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陆芸眨了眨眼,觉得此刻似梦,又非梦。
一秒熟悉,下一秒陌生,如此交错反复,令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个男人,她总觉得在哪见过。
盛茗旭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半会猜不透她是何用意,想起他那会想问却还未问的话,索性就抓住这会:“没有。你跟我大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嗯?哪些?”一对干净眸子底色却是无限茫然,失了焦点的空洞感,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冷疏离,盛茗旭瞧在眼里,惑生心处。
她像是五分清醒,又似五分惝恍。但无论何种,总不至于是看似睁眼实则睡着……
夜里这样四目对着,有些心思隐隐绰绰,兀自走着,盛茗旭想问个痛快,“你喜欢我?”
陆芸听得分明,忽而轻笑,声音软薄又清晰:“害,别当真,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是完全忘了自己身处的背景。
也忘了再如何,眼前这大帅哥于这背景里的社会地位,高高在上。
盛茗旭万没料到,发亮的黑眸陡然滞住,接不住人松松笑笑连说两个“权宜之计”。
几乎秒懂,可不适感极度真实,且强势上脑:所以昨晚她对盛翟那样说只是为了保住小命?所以便随意拿他当幌子一用?所以压根不存在喜欢一事?
所以,她是不喜欢?多不喜欢?不喜欢哪里?
他可是盛国堂堂一将军,竟被她看不上?
陆芸见人神色古怪,瞧她目光愈发微妙,心中失笑:这家伙估计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主,她只不过说句实话瞧把他给惊的!
情绪愈滚愈浓,表达的欲望跟着疯涨,盛茗旭素来不喜被人看轻,脑子里只剩问个明白这一念头!
鬼使神差下,他听见自己正色道:“本将军哪里入不了你眼?”
噗……陆芸想笑,就冲这突然一本正经的模样,莫名喜剧。
不过乐归乐,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将军小弟,我呢,不属于这里。既不是你们盛国人,也不属于什么北国。确切地说,是以后的以后,无论是盛国还是北国,都属于我的中国,统一后的中国~你无法理解,我有多爱我的祖国!我——”
鼻尖倏地一酸,走心的人刹那红了双眼:“害,反正呢,我就是不属于这里!自然不可能对这里的人有特别的羁绊,总之,跟你本身没关系!”
这小子估计觉得被她替他中的那一箭所感动,心中还真将她当成了一恩人。
其实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那会若不是惧怕船会沉自己会溺水,也不至于非拔腿瞎跟着跑到岸上,若没到岸上这一出,自然也不会到他马背上,也就不会中什么箭了……这少年将军,别看长得高高壮壮一粗线条的大小伙,到了午夜梦回时分,也是心思细腻的主。
想来是个特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才会由她拿中箭当恩索要回报吧。
盛茗旭竖耳,听得仔细,却完全没懂,越听越不知所云。看她笑中带泪的模样,像是走了心,情绪有些失常,可能是换药带起伤口疼痛,刺激到了?
陆芸却执意将“真心话”进行到底,冲听得一愣一愣的俊朗少年温柔一笑,发自肺腑地诚恳,“将军小弟,姐若以后只能跟着你混了,你会罩着姐吧?”
跟我是“混”?只能?跟着我混不好?盛茗旭蹙眉瞧人,不知她几个意思。是贬?是褒?
陆芸见他不吱声,只凝眉似困惑不解,于是再次冲他友好一笑:“害,你刚才都帮姐换过药了,肯定识破姐并非男儿了~我比你大五岁,所以你还是小弟!怎么样?我战斗力爆表的将军小弟,咱其他荣华富贵什么的暂且不说,姐这条命,以你的能力,总能帮我保住的吧?”
话较方才直白了些,盛茗旭大约听懂了:保她一命,有何难的。
陆芸见他还是不表态,倾诉的热情又被扑了些,就算是木头人也该动一动吧。
盛茗旭又仔细掂量了下她的话,见她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终于决定松口:“谁要取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