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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糊里糊涂倒下,陆芸一万个心不甘!
好不容易跑到了这里!
好不容易跟住大部队!!
好不容易还在喘气!!!
可左胸腔内一颗羸弱的小心脏早已狂跳不止,在不断提醒不计后果只顾撒腿狂奔的主人:她这是在搏命,再这样下去它迟早罢工!
陆芸两个脚愈发乏力失控,蹒跚前进时踉跄频率越来越高……更要命的是,她与“目标”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大!
盛茗旭那汗血马与它主人高度一致,越奔越勇,越跑越快;而她左右两侧,亦不断刷过去一波波盛军铁骑,个个似打了鸡血,如一道道闪电般飞驰而过!
这样下去,她怕真的会掉到队尾。
陆芸抬起左手,轻覆左胸,想给心脏加加油——再努努力,再撑一会,挺过了这段,就能活下来,就能闯过这趟鬼门关!
就在她调呼吸时,目光所追的盛茗旭与周遭盛兵,速度倏然慢了下来,接着,便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小股北军,飞速策马,相向奔腾而来,与之同时从天而降的,是密密麻麻的飞箭!
黑压压的箭雨!
完了,敌军派了弓箭手!
眼看着迎面而来的北军弓箭手越来越多,陆芸下意识弯低身子,再次撒腿跑了起来,只求不被射中!
盛茗旭挥剑挡箭的速度极其不一般,一道道幻影冲击目瞪口呆逃命者的双眸,几乎一刹那的事,陆芸告诉自己——得赶紧回到这个“目标”身边去!
比起其他盛兵,她赌他们主将挡箭功夫最牛逼!
盛茗旭身手肉眼可见的不一般!才晃眼的工夫,他就干掉了好几撮敌军弓箭手!
陆芸双眸锃亮,眼眶滚烫,咬紧牙关,往“目标”冲刺,在她身后及左右,仍是盛军骑兵主力,可已有北军冲入!
一想到极有可能在她眼睛顾不到的方向暗箭突然飞射,两个脚又顿然轻快起来!
眼看着盛茗旭就在百米前方,陆芸有种喜极而泣的微妙滋味。庆幸她人小不醒目,而这些战马匹匹高大威猛,反而成了遮住她的“特殊掩护”!
不知此时此刻,这位披肩斩锐沉浸杀敌的大将军,心中思量何事?
不过两秒开小差的工夫,右斜方忽有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陆芸正欲抬头去瞧,一面旗帜直直倾斜,糊住了她的脸!
视线被遮,心中陡然一惊,双手本能去推,正好握住冰冷旗杆,她正要看个清楚,只见那躺倒在地的盛兵用尽最后一丝力,冲她道:“将旗不能倒……”
人就那样断了气,他中了箭,所以才会……
陆芸头皮发麻,指尖如触电,这是个棋手,直接受主帅指挥!而现在,已战死沙场……极度受惊下,她的身体僵硬,脊梁骨列列发冷,整个人不寒而栗!
“举旗!”有只大手直接从后面粗鲁拽住落地“棋手”的腰部,臂肌提力,将“他”整个人“咻的一下”拽回马背之上,而后腾手奋力一拔,将旗重新回到了“棋手”手中,“跟住将军!”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马背上左摇右晃的“冒牌棋手”大脑宕机,雪花一片,两手却紧紧握住旗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将旗不能倒!
北军弓箭手虽来得突然,可终究寡不敌众,人数肉眼可见地锐减!
盛茗旭喘气的工夫,瞥见身侧两米处“新棋手”那张面孔,微微一愣后,当即在心中做了决定!
棋手的战马素来训练有方,即便背上之人不知如何驾驭它们,它们独有的灵性也能自主一段时间!知道何去何从!
陆芸也瞧见了他在看她,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回应。
汗血马载着主人迅速靠近“新棋手”,眼看着一人一马朝她靠近,陆芸整个身子不自控颤抖起来:盛茗旭是要拿回他的将旗么?他难不成打算自己扛吗?他肯定知道她扛不住!
将旗不能倒……
将旗不能倒……
将旗,不能在她手里倒……
死不死的已经无暇顾及,她绝对不能成为整个盛军的罪人!
将旗若倒,昭示着主将已阵亡,必会引起军心大乱!
盛茗旭已按计划靠近“新棋手”,出手瞬间,“咻地”飞来一只敌箭,他挥剑抵开!同时再次伸手,拽住一脸惊慌“新棋手”的侧腰,手臂肌肉一致吃紧,整个人就轻而易举被他拽到了身后!
稳稳落在了汗血马上!
有棋手火速接替了“冒牌棋手”短暂“驾驭”过的战马,将旗重新稳稳迎风飘扬起来!
陆芸整个脸因惯性,一记俯冲,“贴”到盛茗旭背后冰冷盔甲上,顷刻扭曲变形,疼得不行!
因冲击力实在过大,一侧牙都被重重嗑到,整个嘴腔里瞬间充斥一股咸腥味……下一秒,她却倏然咧嘴一笑:谢天谢地,她终于如假包换地“躲”到了最安全的距离!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