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十了
“你。还在。抽。那个?”几乎是一字一句,白云杉开口问,却抱着一丝,最后一丝希望,他希望不是,甚至希望白景暝给出的安排才是真的,才是事实。
白景暝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白云杉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也是刚才孟宗政想要说的:三爷回来了。
如今已经不是在基地,如今他也不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所以他不会像上次一样心存侥幸,因为他也知道,三叔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咬下了嘴唇,点头。
下一秒,耳边就炸开了,他身子一歪,侧倒在地上。
背对着叔侄俩站着的宇一鸣听到巴掌声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空旷的停车场的回声清晰地表达了此刻白云杉的怒气。
白景暝没有解释,也没有躲。他没有去捡从手里飞出去的手机,他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低头垂目地跪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视线范围内还是那双锃亮的皮鞋。
“你。还在抽?”等白景暝跪好,白云杉才接着问。
白景暝低着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舔了舔破开的嘴角,低头没有答话。他想说对不起,但他知道没有用。他觉得自己没脸去说这三个字,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规矩干什么?
巴掌再次落下,耳鸣声响起,血从鼻腔里喷出。
三秒原则,三叔给了他时间。
白景暝用手背擦去了鼻血,这一次他跪稳了,他低头看着地面,血顺着手指滴落。
“你。还在抽?”他听到了三叔再次问,又一次。他闭上眼睛,默数三秒,巴掌再次落下,他没有去擦鼻血,没有理会口腔里泛出的铁锈味,只是低着头,跪稳了。
“一,二,”白景暝在心里默数,只是这次没有到三,大腿根传来剧痛,白景暝被一脚踹倒在地,疼痛永远是那么清晰。他咬着牙撑着手准备重新跪起来,可是没等他一只脚跪好,白云杉就跟着一脚踹了过来,他咬着牙一言不发,弯着腰却极力去调整自己的姿势,可下一脚落在了柔软的腹部,接连两下让白景暝再也无法直起腰,他双手撑着地跪着,腹肋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冷汗从鬓角滴落,他干呕着,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三爷。”拦在白云杉面前的是宇一鸣,他看了一眼周围,“还是先上车吧,人多眼杂,有什么回去再说。”宇一鸣自然知道白云杉正在气头上,叔侄两的脾气他了解得很,这毕竟是停车场,虽然半夜没见来人,但谁也说不好。
白云杉没有动,只是盯着宇一鸣身后的白景暝。宇一鸣不知道怎么去劝,只好说,“这毕竟在外面,有什么回去再问也不迟。”
孟宗政看着后视镜里白景暝稍微缓了过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按着腹部喘着粗气拖着腿绕过了宇一鸣,最后重新跪在了白云杉面前。
“是。”他低着头,松开了按着腹部的手,咬着牙却也无法跪直,他微微弯着腰,这次他没有等三叔问,直接给出了明确的回答,他闭上眼,将手放回身侧,“我还在抽。”
“三爷。”宇一鸣失声喊道,一把抓住了白云杉的手腕,可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来,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都好像被冻住一般。
然后,他感觉那只手突然卸了力,然后白云杉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松开了手,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景暝,你今天三十了,三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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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宗政开着车,白景暝坐在副驾,白云杉和宇一鸣坐在后排,七座的车却显得格外压抑,一路上没人说话。
宇一鸣让孟宗政把车直接开回了白麟堂,白云杉什么都没说就下了车,宇一鸣去送人,白景暝坐在车里没有动,孟宗政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走,也不敢问。最后是宇一鸣送了人回来,让孟宗政把人带去了自己医院。
白景暝机械地配合着检查,宇一鸣看到结果松了口气,除了肋骨有点骨裂,其他的地方都只是皮外伤,还好拦下来了。
折腾下来天已经大亮,宇一鸣看完报告推门进病房,白景暝还躺着,西装外套和领带被随意扔在一边,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白景暝皱着眉头闭眼躺在床上。
“没什么大问题,就肋骨有点骨裂。”宇一鸣说着,白景暝睁开了眼睛,“敷一会儿。”白景暝抬眼看宇一鸣递过来的冰袋,没有接。
“敷几个小时,然后回去睡会儿,收拾一下换套衣服。”宇一鸣叹了口气,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白景暝犯的这条是禁忌,他从小也是在白家长大的,白家的底线在哪里,白麟堂的底线在哪里,他清楚地很,白景暝自然更清楚。
“你生日的局,老爷子没取消。”今天本是白景暝农历生日,作为景字辈最受宠的一个,老爷子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偏爱。白景暝不喜欢张扬,也不爱热闹,所以老爷子就请来了大厨做了这顿家宴。虽然说是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