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约
因为钟楚瓷自告奋勇的说自己擅长岐黄之术,方年年还真的就听信了她,既然姥姥不让她自己救,那么且先试一试钟楚瓷的法子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灵丹妙药。
谁料想,钟姑娘忙活了一上午,做出来的不过是一碗普通的清毒汤。
商今朝上下打量了一圈,端起来左看右看没看出特别,“他们要真是巫咸族人,你这不是往枪口上装么,这算什么啊,人家一晚上能做出一麻袋。”
钟楚瓷把药碗抢过来,“你小点儿声行不行啊,方年年为了族人宁可和曲小虎殉情都不会救他,那这戏就没的唱了,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一碗药,这是顺水推舟的一碗药。要的就是给她别的希望,再斩断,侧面提醒她,只有自己才能救曲小虎。”
确实,那方丫头现在寄希望于钟楚瓷的秘方的心情已经达到了高潮,若是这近在眼前的最后机会变成了一场空,任谁都不能甘心。
我说,钟楚瓷你很适合学心理学嘛。
方年年在门口敲了敲,“楚瓷,药做好了么,还需要什么药材么,我可以去买。”
钟楚瓷高声回应道,“马上就好。”
“哎,方年年真的不会生气么,你这么耍她。”
钟楚瓷转了转眼珠子不太理解,“生气?我就一普通道士,就算做不出来又怎么样,主动帮忙哪里有帮错的?”
说完,钟楚瓷喜滋滋准备出去,腾不出来手,便踢开了门,迎面就是方年年焦急的神色。
“楚瓷,这就是你煎的药么,快...快给我看看。”方年年已经急不可待,声音带着哭腔,额头渗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虚汗。
钟楚瓷把药碗递给她,方年年嗅到这药的气味和瞥见它的色泽,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钟楚瓷抿唇笑了笑,得体道,“虽是骇人的屠灵蛇,但解毒的巫咸族人早已被灭,这世间早没得药方了。可犹记得宛凌仙师曾说过,这世上万事万物不过遵守着一个准则,大道至简,万物归一,也许朴素的法子,会有意外的奇效。”
好一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真能扯,这句话是这样用的么,商今朝嗤之以鼻。
方年年见她得体,也不好再责怪什么,究其根本还是自己惹下的祸。
于是她脸上带着假笑,欢快的仿佛不认识这碗最最普通的清热解毒汤,“我也不懂岐黄之术,到底是个法子,这边我就先替曲小虎谢过了。”
钟楚瓷没有跟她过去喂药,捡了一个筐里的果子啃起来。
“她真的假的?真不认识这汤么?”商今朝踮脚眺望方年年的背影消失过后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切都是猜测,等下不就知道了么。”
钟,商二人在小厨房里吃了半筐的果子,才把方年年给再次等来。
商今朝蹲的腿有点儿麻,接过空碗站起来跺跺脚。
“我们有点儿饿,也没地方去。”他尴尬的笑着解释为何自己能在这乌烟瘴气的狭小房间呆两个时辰。
方年年显然没有多想,将碗放下,“我已经喂他喝下了。”
钟楚瓷道,“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吧。商今朝,你把药碗刷了。”
商今朝被指使有些不快,“凭什么。”
“凭你碍眼。”
商今朝哼了一声,把碗接过来,“没水刷什么。”
“借口,那不是有么?桶里。”
方年年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也没精力参与进去,三言两语便告辞离开了。
商今朝正要走去早上洗漱的水桶边上刷碗,被钟楚瓷一脚踢向膝盖,“说你傻,真傻假傻。”
商今朝不解其意,刷碗也不行,不刷碗也不行,哪找来这么难伺候的甲方。
“整个屋子唯一的水源都在这儿,这碗还没刷过呢。”
商今朝一头雾水,“知道啊。”
钟楚瓷把碗抢过来,靠近鼻前闻了闻,“有血的气味。”
“血?巫咸族的心血?”商今朝也凑过来闻了闻。
钟楚瓷点头,现在可以确定了。
方年年是巫咸族人,虽然她用灵力封住了心脉,状若平常,但她现在一定痛苦万分。
钟楚瓷可怜她,也佩服她。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忠于本心的抉择。
是对是错,谁说的准么,哪怕是错,便也错下去了,重来千遍万遍亦不后悔。
方年年的眼泪滴在曲小虎的皮肤上,顺着少年的眼角滑落在枕畔,洇湿成小小一块儿暗色,仿佛那滴泪是曲小虎流下来的。
她是月娥祭的巫祷,她祷词便是控诉巫咸族人蹭遭受种种的苦难,而今百姓就是她的人质,其中作为月娥的钟楚瓷便是人质的代表,以献祭活人要挟天道换屠灵真王登基。
她记得,记得王府那个神秘莫测的少年,那个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