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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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舟打开门就闻到淡淡的酒味,不由的眉头一皱,家里并没有这类东西,之前夏冰给他们的梅子酒也早让林岁岁喝完了。
林岁岁坐在地板上,看他回家傻呵呵的笑着,举起手中的剩下的酒道:“快来,我找到了一个特别好喝的酒,还是覆盆子味的。”
“岁岁。”
“你来啊,你快坐下。”林岁岁嘟囔着,有些口齿不清晰,想站起来去拉他,但是没有成功。
祁衍舟见她的模样心中猜到了一些,便顺着她也坐在地板上。
林岁岁见他坐下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祁衍舟顺手接住了她酒瓶,想拿开。
“你不用和我抢,其实我还有一瓶,锵锵锵。”她从自己背后又拿出一瓶粉色液体瓶装的酒塞到祁衍舟怀里。
“你们谈的不好吗?”祁衍舟看了眼手上的酒,竟然有四十多度。
“好啊,怎么不好,可好了。”林岁岁用酒瓶敲敲他手上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好看吧,我就是看它漂亮才买的。”
看着女孩绯红的脸庞,祁衍舟深深的眸子里翻涌不安的情绪:“岁岁,你还记得我昨天说什么吗?”
“记得,记得,你说让我告诉朱编剧剧本是我的嘛,我可听话可乖了,我一把就推开了她的手,说这是我的剧本。”
祁衍舟用手轻轻摸摸她的后脑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说,我以后不写了。”她低着头,小手使劲拧着祁衍舟放在地上的酒,想转开那个酒盖,却怎么也拧不开。
“岁岁,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其他话吗?”
“你说什么了。”林岁岁抬起头看着他,视线已经模糊。
祁衍舟眸色暗了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说,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就皱皱眉头,让我去帮你。”
她立马垂了头,手里摆弄着地上的酒瓶:“我没有不开心,你不要胡说,我可开心了,我再也不用写剧本了,你不知道我为了他们掉了多少头发,熬了多少夜,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祁衍舟顿感失落,眼底溢出一些悲伤,带着眼圈也红了起来,伸过手去拿她的酒瓶,林岁岁现在正犟着,不肯松开。
可是她怎么比的过祁衍舟的力气,他用力一拉,林岁岁一下子半跪在地上,离他的怀抱只有几厘米。
林岁岁有些生气的抬起头看着他,祁衍舟近在咫尺,明亮的瞳孔里是她的倒影。
虚掩的窗户刮进一点点风,他的发丝轻轻拂过些许发红的眼,林岁岁叹息一声,闭眼倒在他的肩头,被祁衍舟一把抱住。
“我记得,你别难过,我都记得。”
一时之间,房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林岁岁倚靠在他的肩头,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
“我真的不生气,真的,我只是觉得好多年的坚持都变成了无用功,一时之间还有点难以接受。”
“你撒谎。”祁衍舟没有像以往那样顺着她,而是直接戳破了这个谎话。
林岁岁觉得眼眶热热的连忙闭上眼睛说道:“也许是说了一点,但是没关系,我过段时间就好了。”
祁衍舟圈紧了一些,脸颊处传来女孩发丝的冰凉。
黄昏缓缓落下地平线,夜幕降临,没有人知道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林岁岁只觉得这个拥抱让她依恋和安心,可以克服心中的那些不甘与委屈。
“岁岁。”祁衍舟小声的叫着,却没有听到林岁岁的回答。
他轻轻扶着林岁岁脑袋,将她拦腰抱起走进房间。想用薄被盖好她,却突然看见了她手心的指甲印,沉默着在床边坐好一会才离开。
房间里只有窗外的点点灯光照亮,林岁岁缓缓睁开眼睛,人在特别的难过的时候,是喝不醉的,只会越来越清醒罢了。
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连绵不断的落进发梢让人难受,林岁岁抿着嘴唇小声的哭着,不敢让祁衍舟听见。
有时候越喜欢一个人,越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难堪的样子,可是又好想,好想告诉他自己的委屈,于是藏一点说一点,醉几分就少说几分。
门外,祁衍舟站在门边迟迟没有离开,他的手死死的握着门把手,指尖变得殷红,失落难过像藤蔓一样不断从心间滋长出来,顿觉苦涩难挨。
林岁岁在里面哭泣,那声音有些颤抖、害怕和不安。
可是他却无法进入这个房间,林岁岁不愿意向他打开那扇门,那扇允许自己知道她喜怒哀乐,感知她所有情绪,可以陪伴她替她分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