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擦肩而过。
夜里的温度降下来,似乎是嫌弃二人走得太慢,江风逐渐升级,呼呼地从身后推着他们加快脚步。
这时,对向疾驰而来一辆小车,不道德的开着远光闪人眼睛。
秦云岫眯着眼偏头躲避,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脚下一块破损的青砖被踩地一端翘起来,秦云岫脚一崴,右手不自觉用力,将祁柏盛推了出去。
她跌坐到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祁柏盛后退至小车道前。
即将相撞的瞬间,小车猛打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一个甩尾,堪堪横停在了反向车道上。
急促的喇叭声与咒骂相继传来,秦云岫狠狠闭了闭眼,不顾仍残留着亮晶晶的光斑的视觉,借着车灯观察世界的线条,仍然毫无动静。
生死亦无法引起其波动吗?
她闭上眼,藏起眼底浓郁的失望之情。
一分钟后,惊吓得原地愣住的祁柏盛缓过神来,白着脸走向秦云岫。他蹲下身,摸了一下她红肿的脚踝,没有丝毫责备,只是担忧地问:“疼吗?”
秦云岫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细细的嗓音透露出痛楚:“疼。”
祁柏盛顿了一下,安抚一般地用大拇指顺了顺她的鬓角:“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
他弯腰将她抱起,站直的瞬间双手明显抖了一下。
秦云岫立马伸手勾住祁柏盛的脖子,他笑了一下,温和道:“别怕,我不会放手,你也不会掉下去。”
他们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祁柏盛小心地将秦云岫放到车后座,他自己再绕道另一边上车:“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到达医院,看了急诊。
办手续,拿药,缴费,全是祁柏盛在跑。
秦云岫翘着被裹了厚厚几圈白纱布的脚,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无聊地发着呆。
片刻,眼前出现一双陌生的鞋。
她抬头,微微诧异道:“是你?”
又见到黑衣纹身男了,真是缘分不浅。
不对,秦云岫眨了眨眼,仔细瞧了瞧男人的脸,确定没认错人后,她问:“你的纹身呢?”
男人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他的眸光冷而利,嗓音确实懒散:“洗了。”
“那是纹身贴,医院找不到血管,我就去洗了。”
“纹身贴?”
一个野性十足的悍将,玩儿纹身贴?那他是不是还有各种各样的纹身贴?
世界真是奇妙,秦云岫没忍住笑了:“真是没想到。”
男人瞥了明显是在取笑他的秦云岫一眼,目光竟柔和了一瞬,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问出口:“你要吗?”
秦云岫抬眸,眼神似在问——要什么?
“纹身贴。”
男人摸了摸口袋,一大叠纹身贴被他的两根手指头夹出来,他把它们放在手掌里,挑选了一番,捡出一张递给她:“小猫咪。”
还是一只白色的呈睡觉姿势的小奶猫。
秦云岫挑了下眉毛。
她默了片刻,又露出笑来:“我从来没贴过,不知道怎么操作,你帮我贴一下?”
男人亦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把其他纹身贴重新放回口袋,撕开小猫纹身贴背面的透明贴片,示意秦云岫伸出手。
她想了想,掌心朝上,将手腕内侧的皮肤暴露在男人眼前:“贴这儿吧。”
男人再度瞥了秦云岫一眼,没说什么,帮她贴好:“要等三到五分钟,才能撕下来。”
“嗯。”秦云岫点了一下头。
她还是有些好奇,遂问道:“你为什么不纹身呢,我还以为纹是你们那一帮人的力量象征。”
混街头的,有几个不是满身纹身。
男人冷笑了一瞬,淡淡回道:“因为不喜欢。”
“我不喜欢任何永远的东西,包括即使洗掉也会留下痕迹的纹身。”
这便不难理解了,谁都有过去,以及经历造就的喜恶与性格。
秦云岫勾了一下嘴角:“我叫秦云岫。”
她手边的药单上有她的名字,她递过去,问道:“你呢?”
男人定定瞧她,眸中有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魏蹊。”
他与她交换药单,算作交换姓名。
三分钟到了,魏蹊揭下秦云岫手腕内侧的纹身贴纸。
一只白色的小猫咪跃然于她细腻光洁的皮肤之上,生动地形象,仿佛能听见熟睡小奶猫的呼噜声。
她高兴地摸了摸,还想说点什么,身后响起祁柏盛的声音:“云岫?”
他推着一个空轮椅走过来,看见魏蹊,神情凝固了一瞬,看样子也认出来了这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祁柏盛走近,亲昵地替秦云岫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轻声询问:“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