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秦云岫一把推开吴悦欣,瞪着眼,无比嫌疑地“咦”了一声。
“耍什么流氓呢?”
吴悦欣破功,笑得歪倒在了餐桌中,捂着肚子摆手:“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秦云岫再度嫌弃地往外挪了挪,没想到意外和正要给她们添水的女服务生撞了一下。
微凉的浅褐色茶水淋在她纯白的裙子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几道印记。
服务生慌忙放下水壶,连抽好几张纸巾,想要替秦云岫擦一下。
秦云岫抬手,将服务生的手挡回去,接过她手中的纸巾,往白裙子上按了按,不在意地笑道:“你别着急,是我的问题,我没发现身后有人过来。”
吴悦欣敛了笑,将服务生打发离开。
她仔细瞧了瞧秦云岫的裙子,道:“我不是买了两件新衣服吗,你选一件,去洗手间把脏了的裙子换下来。”
秦云岫摇头,又抽了两张纸巾:“没关系,擦干一点就好了。”
“反正咱们吃完饭就回家了。”
因着这一个小意外,两人的饭匆匆结束。
去结账时,收银员告知她们,账单已经付过了。
就是这时,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服务生从收银台前冲过去,秦云岫刚巧转头,认出了这就是刚刚不小心洒了她一身水的女服务生。
她怎么这么狼狈,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走出饭店时差不多七点。
夏日的夕阳总是落得比较晚,外头的日光亮堂堂的,照在人身上,还有些刺眼。
白裙上茶水的痕迹干涸,阳光下,不仔细看竟然看不大出来——这条裙子脏了。
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出现。
秦云岫还未细究,迎面一个尖叫大笑着横冲直撞的小男孩,结结实实撞到了她的腿上。
秦云岫吃痛,退了一步,小男孩则是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跟召唤术似的,刚刚还没影的一男一女,急匆匆地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跑了过来。
女的跪在地上,抱着小男孩东摸摸西摸摸,宝贝得不行。男人则是挡在秦云岫与吴悦欣前面,不许她们离开。
男人的手指着秦云岫的脸,不客气地质问道:“为什么要把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推倒?”
女人闻言,偏过头,咬碎牙一样的仇恨目光,怨毒的咒骂道:“没有素质!人模狗样!对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贱女人!不得好死!”
秦云岫冷冷地瞧了宛若疯子的这对夫妇一眼,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吴悦欣可忍不了,直接对骂起来:“你才贱!一对贱男女带个熊小孩!我们好好走着路,他冲过来把人撞了,不道歉还要骂人?什么道理?”
男人想要动手,见势不妙的保安冲上来,拦在中间。
秦云岫冷静地拉着吴悦欣往后退了几步,拨通了报警电话。
半小时后,她们与熊孩子一家三口全部出现在警局的调解室内。
警察的态度和秦云岫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先是口头教育了一家三口一顿,然后以扰乱公共秩序,故意伤害他人的罪名,开出了一笔罚款。
罚单一出,这对夫妇脸上一直维持的盛怒终于讪讪地熄灭了。
这之后,由于秦云岫她们要签报警回执单,一家三口不甘不愿地向她们道了一句歉后,率先离开了警局。
等秦云岫和吴悦欣真正办完手续,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头的天已经黑透。
她们在路口分开,各自乘车回自己家去。
这边,秦云岫刚刚踏入家门,宁荞就紧张兮兮地拉着她的手,叮嘱她:“岫儿啊,以后过马路的时候情愿多等一会儿,也不要去赶那最后几秒的绿灯,记住了吗?”
她不明所以地点了一下头,问:“出什么事了?”
秦垣拿着遥控器正换台,回头好笑地看了她们母女一眼,温和地解释道:“没事,你妈就是被吓到了。”
“刚刚本市新闻直播,说是有一家三口……”
秦垣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出现惋惜的神色:“一对年轻父母和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赶红绿灯,被对向的一辆大卡车撞飞,当场就死了。”
秦云岫愣了一下:“一对年轻父母和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这个配置可真是熟悉,她刚刚才和这么一家三口人打过交道,还被他们指着鼻子骂不得好死。
秦云岫回到自己卧室,换了家居服,洗了手。
想了想,还是觉得太过巧合,于是在手机上搜索起本市车祸的新闻。
一张清晰度不算高的照片,配图在这条十分钟以前报告的新闻的最上面。
一片鲜红色的血泊中,两大一小三个身影扭曲地躺在地面上,小孩的双脚都没有鞋子,两个大人则一人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