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同手足
江瑶兰和令狐蓉在待字闺中时便是手帕之交,二人感情深厚非同一般。
后来令狐蓉嫁入宫中为后,江瑶兰也与当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吏部小官成了婚。
她们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有了天壤之别,但二人依旧是金兰之交。
令狐蓉贵为一国之后不能轻易踏出宫门,久居深宫只有红墙作伴,她便常召江瑶兰入宫相伴,宫中的生活对于任何一个女子而言都十分悠长乏味,即使贵为皇后,令狐蓉依旧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不过,好在常有好友进宫相伴,这数年光阴对于令狐蓉而言便也不那么寂寥。
后来江瑶兰和令狐蓉先后诞下一男一女,所以覃书喻和沐仲羽可以说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覃书喻比沐仲羽要年长个四岁,二人幼时常常是沐仲羽跟在覃书喻身后,“书喻哥哥”长,“书喻哥哥”短的,覃书喻也是称呼沐仲羽一声“羽妹妹”。
待二人再大一些时,覃书喻明白他和沐仲羽之间尊卑有别,自知之前的称呼于礼不合,再见到沐仲羽便只称呼她一声“殿下”了。
而沐仲羽则是因为姑娘家越长越大,再对着覃书喻喊“书喻哥哥”这样的称呼,她实在是觉得肉麻叫不出口,光是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毕竟以前是她年纪小不懂事,觉得覃书喻在自己心中是无比圣洁的高大形象,可再长一些岁数沐仲羽就看透了覃书喻的本性,一本正经、端方如玉的君子外表下是一颗腹黑不羁的心。
虽然二人之间的称谓变了,但是私下的相处模式还是同以前一样。
譬如,此时覃府大厅的饭桌上,二人在江瑶兰面前好一副相亲相爱、情同手足的画面,互相嘘寒问暖,彼此说着一些虚情假意的话。实际上覃书喻不动声色地往沐仲羽饭碗里夹了一片生姜,而沐仲羽则隔着桌子准备狠狠踩了他一脚。
可惜,让他预料到动作躲了去,沐仲羽扑了个空,始作俑者还假模假样一脸担心地望着她:“殿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凳子有些打滑坐不稳?”
江瑶兰见此连忙让旁边的下人给沐仲羽更换坐凳,“还不给长公主殿下重新换一个坐凳,”她还以为真的如覃书喻所言那样,有些自责自己没有招待好沐仲羽,竟然连此等小事都没有提前检查好。
见江瑶兰此番动作沐仲羽有些心虚,她勉强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没事江姨刚刚是腿抽筋了而已,不碍事不碍事……”她心里则是把覃书喻骂了千百遍。
沐仲羽不说倒还好,她一提自己没事在江瑶兰心中更是觉得这孩子刚刚的话是在安慰自己。
江瑶兰叹了口气心疼不已道:“你一个女儿家在那女阁除了读书还要舞刀弄剑的,怕不是受了不少苦,想必腿抽筋也是骗你江姨的场面话,定是自己在那女阁中遭了罪不肯说,而且那些读书人在外面一直诋毁你的名声,堂堂长公主殿下竟被人抹黑至此,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什么样子旁人不了解我还能不知道么……”
覃书喻知道自己母亲怕是想到了逝去的先皇后了,开口想要安慰但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
江瑶兰那一双细而长的弯眉似蹙非蹙,一丝忧色也笼罩在眉目间,最后她竟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便拿起手帕擦拭起了眼泪。
虽两鬓已隐隐有银丝的痕迹,眼尾也攀上了不少细纹,但是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照顾,即便多了些岁月侵扰的痕迹但江瑶兰气质却更加不凡,年华逝去也能窥见一二她年轻时的风华。
江瑶兰虽久居宅院但是关于沐仲羽的事情她都十分上心,覃书喻和覃墨怕她听到那些关于长公主的传闻伤心都特意瞒着她很多消息,但是她一个大活人真想知道些什么也不难,毕竟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关于沐仲羽的事情自从去岁女阁重启就闹得沸沸扬扬。
沐仲羽手忙脚乱上前安抚江瑶兰,“江姨我真的没事,那些文人抹黑的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我们在女阁只是学一些简单的骑射,从未舞刀弄枪过,您放心我好的很。”
怕江瑶兰不信沐仲羽又在原地径直转了个圈儿,衣裙和耳环也随之轻轻甩起了弧度,停下后她又伸开双臂让江瑶兰检查:“江姨你看,我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沐仲羽这一番搞怪逗弄的动作,倒是让江瑶兰破涕为笑了,径直握住了沐仲羽的双手轻轻拍打道:“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知道你是不愿让我们担心。”
沐仲羽回握住江瑶兰的双手,撒娇道:“有江姨在这儿给我兜底,我要是受了欺负肯定会告诉您的,况且还有覃大人和覃书喻帮忙,我可不是一个人。”
江瑶兰望着沐仲羽,她有着与她母亲十分相似的容颜,每当看见她总会令自己想起故友。但面前这孩子与她母亲终是不同的,她的眼睛纯澈而坚毅,似是一个会牢牢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江瑶兰默默祈祷:但愿你不要走你母亲的路……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