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酌影成双
林梵:“不过说真的,关于你身世一直就是一个未解之谜,仙门之中猜测再多也终是猜测,这个答案只怕只有元锋仙尊能给你。”
若璃双手一摊:“我很是赞同林梵兄的话,但耐不住好奇嘛。在将台岭,这些流传在仙门的故事是听不到的。”
苏沂:“那为何你觉得在西畴学宫就能打探到?”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无外乎说我娘是什么楚馆名妓,什么遇难得师尊援救,后又以身相许,总归没人说我娘是仙门中人,上不得台面才被藏得密不透风。”若璃终于起身,顺势将折扇收在腰间。他脸上笑容浅浅,语气轻快,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一时间竟没人接话,苏沂、林梵像是被欧若璃的直言不讳给惊呆了,实在是不知怎么去接他的话。
若璃见两人不做声,便看向独明:“几个月前,师尊给了我这件鹤氅,我猜是我娘知道我快要离开将台岭,便给我备着。可是前天夜里,师尊却说独明是他将我娘留给我的法器重新锻造而成。”
他抬手握住独明横于胸前,举起酒壶便将壶中最后一口岁寒春饮尽,继续说道:“可是今日比试,我才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这法器被重新锻造成剑之前,绝非凡品,可是为什么它没出现在剑录或者仙门法器排行榜上?拥有此等品级法器的人,又怎么会籍籍无名?”
若璃自顾自地将今夜没想通的事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在场两人是何反应。
“若璃!”若瑜声音尚在远处,若璃的酒已醒大半。他迅速施咒,从乾坤囊取出将台岭的披风穿上。
“师尊通灵过来,我去屋子寻你,却不见你在房中。”若瑜跃上屋脊,“你怎么大晚上不在自己房里,跑来这儿吹山风?当心又着了凉,害我也跟着挨骂。”
“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师尊说么?只好跑这来了。”若璃下巴微微一抬,示意有另两人在场。
“见谅见谅。”若瑜忙拱手行礼道。可低头瞧见苏沂林梵手中的岁寒春,便看戏似的瞧着若璃,像是在问:还不快交代想贿赂这两人什么?
“太冷,受不住,我先回去睡了。告辞。”若璃心虚,话没说完就已跃出数丈之外。
若瑜摇摇头,一眼便看穿若璃是在躲避自己,竟然连欧承铭通灵过来说些什么也不过问。
“看来若璃很是信任你们。”若瑜指指苏沂手中的岁寒春,“不然他不会拿出这个。”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身后袭来一道劲风,便侧身接住袭来的东西,正是若璃掷来的岁寒春。
“人既然已经走了,留下这酒是何意?”林梵问道。
“自然是在说这件事到这儿,便算了了,不必深究。”若瑜将岁寒春收好,抬手用法力凌空写下“事了已归”,往腰间玉令一送,紧跟着玉令上的六云纹灵光闪动,那四个法术文字经通灵嗣音术传送出去。
他复看向若璃消失的方向,冷着脸道:“关于今夜若璃提及他娘的事,还恳请苏兄林兄不要外传。”
“你这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林梵感知刚才若瑜来得迅速,有些惊讶于若瑜竟耳力如此了得,瞬息间能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猜到。”若瑜回过身,看着两人,“若璃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及他娘,却没意识到他在我们面前这样局促便只会是因为这一件事。今夜他言语倘若有不周之处,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自当如此。”苏沂林梵郑重道。
如此若瑜也不打算多久,到底将台岭和西畴学宫仍旧不和。他拱手告辞,便朝芝兰园直去。
“将台岭这兄弟俩当真有趣。”林梵看着若瑜消失的背影,饮尽瓶中的酒说道。
“你怎么看?”
“兄友弟恭,果真如传言所说,两人毫无嫌隙,将台岭新辈中并无继承尊位之争。”
苏沂斜眼睨了一眼林梵,强调道:“你不是该带队往下山去吗?”
林梵挠挠头,尴尬地大笑起来,讷讷回了一句:“没听多少。”
见苏沂不答,他又连忙补充道:“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事,怕你搞不定,我便折回来了。后来发现你是真的搞不定,要我说……”
“夜深了,回去吧。”苏沂直接打断林梵的话头,也没等林梵回话就一跃而起,在学宫的屋舍间起起落落,不一会便回到住处,那手中的壶岁寒春竟一滴都没撒出来。
打开房门,苏沂径直走向书房,将岁寒春放在桌上,随后将腰间的晴水解下来放在桌上,而旁边是两把断剑,一把是迎曦,另一把则是白天被若璃劈断的凌渡。
望着断剑,他眸光闪烁,低声说了句:“你终于来了。”
说罢,他便拿起岁寒春一饮而下。
岁寒春初入口时,口中满是馥郁清甜的梅香,待梅香渐渐散去,喉咙生津,转而变成松针的特殊香气,数时辰内仍然齿颊生香,令人大呼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