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更有趣
动开了腔,“我觉得那个小女孩不错呀。”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转移话题嘛,”桂卿暗地里冷笑了一下,嘴上也没吱声,只是在心里说,“真的没人有兴趣去议论他刚才的那个电话,他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心理在作怪嘛。”
刘宝库和渠玉晶当然也默不作声,一来好像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捕捉到了桂卿的心思,并且十分赞同他的想法,二来是他们大概都想继续听听年轻人找对象的事,毕竟这是举世公认的好话题,对此不感兴趣的人从来都是不多的。
无聊的时间里最容易催生出无聊的事情。
“谷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家那可是穷得叮当响啊,到现在我连结婚的房子都还没有呢,说难听话我的兜里比我的脸还干净呢,你说说就我这种尴尬的情况,我怎么能配得上人家那种条件啊?”桂卿显然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核心人物,所以他就斩钉截铁地自我解嘲道,“所以我还是识趣点,主动在人家面前销声匿迹吧。”
谷建军闻听此言,一时倒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桂卿了。
“去,去,去,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呢?”他越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情绪上就越是显得特别激动,因此他的嘴唇哆嗦了老半天,甚至都有些发青了,他才想起了后面的话该怎么说,“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谁不是先成家后立业啊?”
咦,这话说得有水平。
“所以说你现在不要着急嘛,”他较为老成地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听我说啊,”他随后又谝能道,“你别管什么情况,先找个媳妇再说嘛,找媳妇要紧,黄金年龄真的不能耽误啊!”
“只要人家愿意跟。”接着,他又强调和补充道。
“只要人家愿意跟,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桂卿有些调皮地说道,“问题是人家不愿意跟啊,那可怎么办呀,是吧?”
“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谷建军立即表现出一脸不同意和不赞同的奇怪表情,同时还带着点对桂卿一种特别的关切和爱护之意,他用比较严肃认真而又十分冠冕堂皇的语气说道,“其实物质条件并不是那么重要,好点孬点都行,只要你们两人互相满意就行了,其他的事我觉得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想多了也没什么意思biaox。”
他十分坚定地相信,越是对年轻人责备得严厉一些和到位一些,就越是能体现出同事之间或者老大哥和小老弟之间那种发自内心的友谊和温暖,尽管在这件事上他做得着手有些勉强和生硬,让人看着感觉很不舒服。
当然了,他之所以会这样讲,显然是刻意忽视了桂卿和徐荣之间在某些方面天然存在的巨大差异,或者他错误地以为这些巨大的差异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得到互相弥补或者互相抵消掉,并最终取得某种微妙的平衡和协调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桂卿对有些客观存在着的巨大的差异绝对是难以容忍的,正如徐荣对某些差异也是绝对难以容忍的一样。
他和她注定是成不了的,只是谷建军看不出来而已。
“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人最后没成确实有点可惜。”谷建军貌似公允地议论道,已经有点太想当然了。
“小张,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不等桂卿寻找合适的机会来解释或洗白一下,他又瞅空补充了一下,显然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强调的东西,“她那边的情况从各方面来讲还是挺不错的,也可能你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者没想到这一点。”
“我知道,”他胡扯道,“你现在的眼光并不低。”
“哪里啊——”桂卿赶紧解释道。
“哎,恁都听说了吗,咱局里那个小冷的事?”谷建军见关于桂卿的话题不好再聊下去了,于是就开始玩起了八卦,神秘兮兮地提到了马中俊的乘龙快婿,而直接弃桂卿的话于不顾。
因为传播和议论小道消息长期以来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所以当他提到这个事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明显的迟疑和隐隐的畏惧,在这方面他比渠玉晶差远了。
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在掩饰自己的窘态了,但是表现得依然不够好,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理想的状态。
毕竟冷宏伟和桂卿不同,一个是马中俊的金龟婿,众人都看好的潜力股,一个是毫无背景的农村娃,大家都拿他不当回事的小小的配角,或者说就是个在单位跑龙套的。
毫无疑问,要论起八卦来其实放眼整个单位乃至整个南大院,也就是渠玉晶能算得上是独领风骚了,谷建军给她当徒弟估计都不够格,而且她也一定会膈应此事的。
谷建军现在全身心地沉浸和陶醉在对自己所发起话题的控制上面,完全没有考虑到桂卿的切身感受,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他已经彻底了解了这个年轻人的真实想法,看透了其身上所具有的并不算上乘的各种能力和发展潜力,他真的没有必要再听其对和徐荣分手的事进行什么特别的说明或解释了,完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