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凌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沈姮便命府中侍卫,将陆家送来的那几箱黄金和珠宝搬到了车上。
喜云有几分担心,攥着手帕道:“小姐,我们此举会不会得罪陆家?到时候老爷与夫人不会生气吧!”
沈姮打了哈欠,一边看着下人将箱子搬到马车上,一边随意摆摆手;“放心吧,我们此举定然会得罪陆家。”
“啊?”,喜云吓得后退半步。
沈姮看了一眼喜云,道:“你慌什么,咱们沈家难不成还会怕他陆家不成?”
沈姮轻轻叹了口气,“之前我们沈家被陆家狠狠打了脸,脸面都快丢尽了,可父亲为何迟迟不去找陆家算账,还不是担心此事会闹得更大。”
喜云疑惑道:“那小姐你今日还打算——”
提起来沈姮就生气,“明明他陆清浦才是始作俑者,可丢脸的只有我们沈家和我沈姮,凭什么世道如此,我沈姮偏偏不肯!”
沈姮哼了一声,继续道:“沈家为了我的名声忍了此事,可我不能看着沈家颜面尽失,还要被骂作缩头乌龟!”
沈姮越说越觉得气势高昂,“喜云,我们走!”
喜云挺起胸脯,雄赳赳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喜云遵命!”
沈姮一行人坐在马车中,几辆马车停到了陆府附近巷子里,等到街上人多了时,沈姮命下人将箱子搬到陆家门口。
箱子被下人打开,成箱成箱的黄金宝石,在烈日下金光有几分刺眼。果然金子就是有吸引,沈姮抱着手臂,满意地看着聚在陆府门口的男女老少。
沈姮一袭薄缦轻纱,巧笑倩兮走到人群之中,吸引了周围人目光,大家纷纷猜测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沈姮朝着人群拱手,声音甜润道:“我乃右丞相女儿,沈姮。”
人群交头接耳,嗅到了八卦气息,此刻都有几分躁动。
沈姮弯了弯唇,抬高了声音:“今日我来此,一共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陆家背信弃义,陆公子移情别恋,陆家的礼品我们沈家收了惶恐,所以特意归还。”
喜云在一旁帮腔作势,大声道:“背信弃义之人的东西收不得啊!”
“都散了!”
人群忽然寂静下来,齐刷刷看向陆家正门口,只见一公子站在大门处,面容俊朗,神情却带着几分阴郁。
沈姮却更加来劲了,笑得张扬明媚,忽视了陆清浦,继续开口道:“第二件事嘛,就是……他!”
沈姮手指着陆清浦,“他便是陆清浦,与我青梅竹马,可惜啊他却是个自私凉薄之人,但是我沈姮气度大,今日我沈姮恭祝陆公子早日娶得心上人。”
陆清浦看着沈姮,忽而快步走了上前,紧紧攥住沈姮手腕,咬牙切齿道:“沈姮,你总是如此喜欢带来麻烦,真是令人生厌!”
沈姮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很快掩饰住,继而无措地喊道:“这么多人看着,陆公子你可休要欺负我一介弱女子。”
趁着陆清浦不注意,沈姮重重朝着他脚下踩了上去,随即挣开了钳制。
沈姮躲到人群之中,朝着陆清浦勾唇,眼底一片冰冷。
沈姮朝着下人吩咐道:“箱子我们收下了,还不快将这些黄金宝石还给陆公子。”
沈姮又转过身,笑容柔和甜美,朝着人群道:“还请大家做个见证,我们是将这些东西还回去了。”
两人隔着人群,在陆清浦由惊诧到冷漠的视线中,成箱成箱的黄金宝石如数倾倒,在陆家门口堆成了一座小金山。
沈姮与陆清浦两相对望,她知道自己如今与陆清浦算是斩尽了情分,今日一过,这件事便能传遍整个长安城。
沈姮此举是狠狠打了陆家的脸,解气之余却并没有多开心。
“喜云,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沈姮坐在马车之中,眼底露出浅浅的迷茫之色。
喜云坐在马车之外,思考了下回答:“小姐说过,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令沈府蒙羞这是一罪,毁小姐名声这是二罪,不顾小姐与他多年情分,伤了小姐的心,这是三罪。”
沈姮静静听着喜云掰扯,忽而心中清明,“喜云你说的没错,他有错在先,我还治其身和错之有!”
沈府前堂之中,沈丞相和沈夫人自然也是听闻了这件事。
此事闹得轰轰烈烈,这沈府的脸面是找回来了,可沈姮的名声却也更糟了。
沈夫人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罕见地对女儿语气重了几分,“姮儿,你此事怎么也不和母亲商量!”
沈姮老老实实垂着头跪在堂中央,被责怪也是在她预料之内。
“请母亲责罚”
沈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此举是替沈家出了口气?可如何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如今尚待字闺中,可知名声有多重要!”
沈姮抬起头,面容乖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