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

要的。”

“不让我们进去吗？要是被谁看到我们带着药和吃的来，你们可是说不清的。”

郁桐安说着胁迫性地推了把门，门后没有抵抗地让他们进来了。

院子有些凌乱，但是能看得出主人家之前有用心经营；柴火算不上多，看来最近都没有补充过柴火。

院子内还有个矮一点的男孩在警惕地看着他们，小跑着来到门边的哥哥身边。

哥哥关上了门。

“怎么称呼？”溟鱼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努力表明自己的友善。

“…丁远。”哥哥带着弟弟走近了两步，但依旧保持着半个院子远的距离，“你们想要说些什么？”

“我们只是想要问些情况。”

“想要问些什么？”

“比如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城的东，南方藏了什么东西？病人、尸体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城主又去了哪里。”

丁远沉默会，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当然也可以不告诉，但这药。”溟鱼摸了下纸袋，“你也别想要了。”

“呵，你觉得你这药能保留得住吗？”

郁桐安没有留给他们好脸色：“你说的是城能会一起抢我们的东西，像是你们对待你们父母一样吗？”

“你知道什么！”弟弟怒瞪郁桐安，丁远拦住了他，让他回到自己身后。

“你觉得你这样说我们就会配合你们？你们只有几个人？城里又有几个人？”丁远神情冷漠，不为郁桐安的话所动。

“你说得对。”郁桐安笑了笑，“但是我们可以先毁掉所有的药，直接一把火烧了就行，很简单。”

丁远瞪大了眼睛。

“你要明白，我们问你不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是给你一个机会。我们自然可以自己去调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你父亲会需要这些药的。”郁桐安说着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了，靠在背椅上悠闲自在。

溟鱼开口缓和气氛：“我们知道你半夜偷偷去看你父母肯定是想做些什么的，我们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在调查上，多一天就多个人死亡不是吗？”

“包括你父亲。”郁桐安慢悠悠地补充道。

“包括你父亲。”溟鱼也重复了一遍。

丁远站着沉默了许久，看着身边的弟弟怯怯地看着他，自从事情发生以来，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他也已经撑不住了，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能问问你们是谁吗？为什么来到这？”

“一介商人，来这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听着郁桐安开口，溟鱼觉得这也没说错，他们是为了看看是巫毒还是瘟病的。

“只是这样吗？”丁远闭上了眼睛，他们依旧没有任何获救的方法吗？

丁远睁开了眼睛，就算苟延残喘他也想尽力救一救他的家人。

“我说了，那药要给我，包括食物。”

“行。”

……

事情的开始是悄无声息，等到丁远反应过来，这场“雪崩”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了。

最开始城里的药房生意爆满，丁远没有在意，只是一心在准备春节，他满心期待；后来他拿着父亲给的钱想要去附近的城里为春节提前买些好吃的，却被因为苏楼郡出来而被拒绝了。

看着守恨不得离自己远些，丁远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城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乱糟糟的，甚至有人直直地倒在路边，“雪崩”的巨响才在丁远耳边响起。

苏楼郡的冬天称不上很冷，却寒冷刺骨。

歧视，排斥，人人自危。

终于在春节前不久，压抑爆发了，城主不再能够管控城内的情况，城内开始破败。

不知是谁提出了趁着疫病还没有将所有人拉入深渊，让生了病的人离开苏楼郡，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雪崩夹杂着议论的风雪越吹越大，食物也开始日益短缺。后来变成了老弱病残者应当献身，给后辈一条生路。

最终，他们跟着城主被迫自愿地离开了这里。

“父亲，我们没有必要理会他们的，我还可以去山里找找猎物，没有必要……”丁远很着急，他竟然看到他的父亲收拾行李。

“丁远。”父亲郑重地叫了声自己的名字，让丁远收了声，“食物不够，最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可是……”

“我们要是留下来，你们就会成为被孤立的存在，被首先针对的就是我们家。”

他很明白，有些人若是自己不孝就见不得别人孝顺，在失控的情况下，道德反倒成了最没有用的东西。

外面的晨光才刚刚亮起，记忆中却弥漫着黑暗。

父亲脸上带着不舍的看着自己，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丁恩就要交给你照顾了。”